他說——我要死掉了。
可現在,那個年輕男人拖著一條腿到了我們面前,也沒吭聲,只是把袖子一揣,冷冷的盯著我們,那眼神很犀利,跟看猴兒似得。
別提讓人多不舒服了。
而且,一個死城里面出現一個怪人,這感覺真他媽的詭異。
我忍不住就問道:“哥們,跟你打聽一下——這月亮山,是發生什麼事兒了?”
那瘸子沒反應。
啞巴蘭忍不住說道:“哥,這瘸子可能聾。”
可沒成想,那瘸子張嘴就說道:“你媽才聾。”
臥槽?
啞巴蘭頓時就急眼了,我把啞巴蘭拽回來,心說這個瘸子怕不是什麼正常人,加上在預知夢里見過他,就盡量放低態度問他。
可他還是不吭聲,啞巴蘭摁不住了:“不行,哥,我非得抽他不可……”
可程星河一步到了前面,就給了他一把錢。
那瘸子數了數,把錢揣進了兜里,這才說道:“村里死人了。”
五個字?
程星河也耐不住了:“死了什麼人?”
那瘸子一咧嘴,露出一口跟邋遢模樣不相稱的白牙:“一個字,一塊錢。”
好麼,我看向了程星河:“這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吧?”
程星河也露出十分欣賞的表情:“別說,還真有幾分我的風范。”
說著,又給那瘸子一把錢。
那瘸子粘著唾沫數了數,這才告訴我們:“死了女的了。”
女的?
瘸子盯著月亮山,似笑非笑的:“聽說,是給月亮山上的神仙,當媳婦去了。”
原來,這一年,村里的村花突然失蹤了。
村里人就去找那個村花,結果哪里都找不到,人人傳說,說那個村花可能跟來旅游的城里人私奔了。
結果過了一陣,有人上后山侍弄豆角,才發現豆角架子底下,有個穿著紅衣服的身影。
走近了一瞅,那人的褲襠一下就濕了。
是村花穿著一身大紅嫁衣,打扮成了新娘子的樣子,身上已經僵了。
而她嘴角上,抹著一層血紅血紅的胭脂,還綻放著一個詭異的笑容。
像是,看見了自己的新郎官一樣。
第665章 紙糊嫁衣
再仔細一看——那一身紅裝,是紙糊出來的。
這事兒已經很恐怖了,可村花出事兒,只是一個開始。
自從這事兒發生了之后,時不時,村里就會丟一個姑娘。
每個姑娘都無一例外,躺在個不為人知的地方,一身嫁衣,臉上都帶著千篇一律的笑容。
誰看了,誰都覺得瘆得慌。
所有月亮山附近有閨女的人家,都嚇的不輕,有一戶人家當機立斷,帶著閨女就搬走了,可誰知道,搬走了沒多長時間,那閨女也出現在了山腳下。
誰也不知道,她是怎麼回來的,只知道她也跟其他死去的姑娘一樣,也帶著新娘子的笑容。
這下可把本地的嚇壞了,好似一個村子一夜之間中了詛咒一樣。人人自危,誰還有心情開店賣炸串,一個個都在家里守著自家閨女,生怕出了什麼事兒。
接著,那瘸子冷冷的對著大鐵門努了努嘴,我湊過去一看,就看出端倪來了——大鐵門內側,原來用黃紙朱砂,書寫了驅邪的符咒,是想著用這個,把“月亮山神仙”給攔住,不要再來禍害自己閨女。
你說我這人吧,論倒霉,也是倒霉,走的每一條路,就沒有一個是一帆風順的。
可要說倒霉——也正是因為這些稀奇古怪的事兒,我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,積攢到了這麼多的功德。
之前在妒婦津,把靈鱔的事兒解決了,她上了岸,應該也不會繼續禍害人了,算是我一個功德,現如今,這個村子死了這麼多人,功德應該也不小。
這個時候,蘇尋拉住我,就指著一個位置:“那里能進村。”
太好了,誰知道,我們剛要進去,瘸子嗤嗤的過來,就擋在了我們面前,指甲縫帶著黑泥的食指和拇指伸出來,指尖捏在一起。
啞巴蘭看出來了:“哥這瘸子還會比心。”
比你個頭的心,這是要錢。
瘸子一撇嘴:“這個是買路錢——這路是我們家的。”
程星河皺起眉頭:“你有完沒完?此樹是不是也你栽的?打劫是嗎?你問問我弟弟的肌肉樂意不樂意。”
啞巴蘭一聽就把小細胳膊伸出來了。
雖然我們是知道他天生神力,可擱在別人面前,這一點威懾力也沒有。
瘸子輕蔑的笑了。
說實話,這瘸子啞巴蘭打十個八個都沒問題,可你跟這樣一個擺明了不是正常人的弱者計較,就算把他打哭了,又有什麼意思?
再說了,還在預知夢里見過他說出不吉利的話,我一尋思,說算了,給吧給吧。
難怪那個司機讓我們看見他繞著走呢——這貨擺明是拿著外地人,當成肥豬拱門。
程星河本來擼起袖子要揍那瘸子了,一聽我這話轉而要揍我:“你人傻錢多還是怎麼著?”
不過他說是說,還是聽我的,氣哄哄的又給了點錢。
而瘸子接過錢,沾著唾沫數完了,還越過我的肩膀,不懷好意的盯著白藿香:“你們是怕我們這閨女不夠,又多送一個來?”
那瘸子流里流氣的,別提讓人多不舒服了,我擋在了白藿香前面就說道,這就跟你沒啥關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