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條小路崎嶇不平,是用石板墊出來的,走起來別提多費勁了,不過還真順利的繞進去了。
里面就是月亮山的山腳下了。
這個時候,月亮也出來了,升在了黛青色天空上,那個美景,拍玄幻片都夠用——就好像,嫦娥隨時會從上面走下來一樣。
而那個瘸子不遠不近,也一直在后面跟著我們,我心里是更不舒服了——這貨是非要跟預知夢里一樣,跟我說出那句話來不可嗎?
不過這本來也是他們自己的村子,我們橫不能把他給趕走了,只好任由他在后面一拖一拖的跟著。
村里也安安靜靜的,一派愁云慘霧——想也知道,發生了這種事兒,誰也高興不起來。
這個時候,我就注意到了,瘸子不知道什麼時候,爬到了一棵樹上去了。
我剛有點納悶,忽然就聽到了一陣狗叫的聲音。
果然,數不清的狗,奔著我們就撲過來了。
這都是農村的大土狗,站起來半人高,一口咬住人就不撒嘴。
這一下把程星河給嚇了個好歹——他以前小時候沒吃的,四處偷雞摸狗,可沒少讓狗給追過,一下就躲在了我身后,白藿香一個女流之輩,就更別提了,也是花容失色。
我擋在最前面,剛想把七星龍泉揚起來,忽然那些狗就不動彈了。
嘴里還發出了嗚嗚的聲音,跟看見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,甚至同時往后退了好幾步。
啥情況?
程星河立馬從我后邊探出頭來瞅著我:“我聽說狗害怕吃過狗肉的人,看這效果,七星你沒少吃吧?”
我吃你大爺,我根本沒吃過狗肉。
而隨著狗叫,里面也出來了不少人,一瞅我們,頓時也愣住了:“這幫歪腦殼什麼來歷?怎麼狗子不咬?”
“肯定有說頭!”
說著,他們全把視線齊刷刷的投到了一個方向。
不用說,肯定是看說話有分量的人什麼意思了。
順著他們的視線一看,一個戴著棉帽子的老頭兒把嘴里的煙卷拔出來,瞅著我就問道:“你們哪里來的,怎麼進來的?”
剛說到這里,那個老頭兒視線落在了七星龍泉上面,忽然就皺起了眉頭:“你們——是觀花的?”
啞巴蘭一愣:“我們不是看花的……”
程星河推了啞巴蘭腦袋一下,說道:“你懂個屁,這個是本地方言——觀花的,就是看風水走陰陽的。”
沒錯,我們這一行別稱很多,還有一些地方甚至跟我們這一行,無論男女都叫“神娘”呢。
不過,這老頭兒怎麼認出七星龍泉是個法器的?
還沒等我問出來,那老頭兒搶上一步,一把就拉住了我們:“千盼萬盼,可算是把你們給盼來了!快快快,里面請,我們這里的姑娘們,等你們,等的可是望眼欲穿啊!”
程星河低聲說道:“這大爺話說得好好的,怎麼突然開車,把咱們說的跟嫖客一樣。”
我說村子里都死了這麼多人了,你還能說出這種屁話,蘿卜吃多了。
戴棉帽子的老頭兒回頭就跟后面喊:“快把年前熏好了的臘肉臘腸拿出來,放黃辣椒,好好招待觀花先生!”
后面幾個婦女聽見了,跟見到了盼望已久的救世英雄一樣,“哎”了一聲,連忙就跑進去準備了。
帶大棉帽子的老頭兒一邊引我們一邊激動的絮叨,說盼星星盼月亮,可算把我們給盼來了,說著說著直捏眼淚,說我們要是能早來一段日子,他小孫女就不會死了。
你們怎麼知道我們要來,能未卜先知嗎?
還沒等我問,后面又涌上來了不少的本地村民,嚷嚷著把黃酒果酒都獻上來,可得好好招待招待我們,磨刀不誤砍柴工,吃飽了,趕緊把邪祟給處理了。
很快,村子里布了很大的酒席,都是本地土菜,但是濃油重醬,色澤喜人,味道真是沒的說。
還有好幾個漂亮姑娘在一邊負責斟酒——一個個看我們跟看大英雄似得,可把啞巴蘭給高興壞了,再加上喝了幾杯酒,臉紅的跟猴腚一樣。
上次享受到這種待遇,還是在阿滿的那個藥草山上。
棉帽子老頭兒敬酒,我剛要端杯子,就看見剛才那個瘸子,冷冷的蹲在十幾步開外的樹林子里,死死的盯著我們。
我忍不住就問,他不入席?
結果村民一見我問那個瘸子,臉色頓時都不自然了起來,有一個嘴快的就說道,那麼一塊腥油,上梁不正下梁歪,不打死他都算好的,還讓他入席……
話還沒說完,棉帽子老頭兒把碗一墩,那個嘴快的一下就不吱聲了。
上梁不正下梁歪?
我察言觀色,也看出來了——這瘸子身上,八成有事兒啊。
不過,既然村里人不樂意提,問也白問,我放下酒碗,說人命關天,那咱們就撿重點來說——姑娘出事兒,不可能是平白無故的,姑娘出事兒之前,村里有沒有出過什麼異常的現象?
那個嘴快的又憋不住了:“是出現過——那個時候,我們就應該重視起來,可惜啊,現在后悔也晚了。”
“對,”其他人也跟著說道:“我們不該壞那個忌諱。”
第666章 一座土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