啞巴蘭。
這貨靠譜!
可我還沒來得及高興,就看見那小子臉色一冷,一腳就把全心全意要救我的啞巴蘭給踹下來了!
臥槽,這貨還有沒有一點人心,無冤無仇,至于要把人推絕路上?
啞巴蘭沒顧得上,腳底下一滑也給掉了下來!
邸老頭子說的——成真了?
可我和啞巴蘭的下墜再一次停住了,程星河的狗血紅繩不知道什麼時候,把啞巴蘭的腳腕纏住了。
程星河的一雙手被纖細的狗血紅線勒的全是血珠子,順著紅線滴滴答答就往下淌,他一張臉也紅透了:“你們倆還是人不?是秤砣吧?”
啞巴蘭反應過來,一只手就把我給拽上去了,可這一瞬,他腳上的紅線“嘣”的一聲,就斷了一半。
搗亂那小子盯著我們,一下也愣住了——像是不相信,世上怎麼有人顧不上自己,要去救別人?
程星河臉也白了,就在要眼睜睜看著啞巴蘭掉下去的一瞬間,我已經爬了上來,一只手就抓住了啞巴蘭的手。
這一瞬,狗血紅繩完全斷開了,而我一用力氣,就把啞巴蘭給帶上來了。
他們倆氣喘吁吁,而那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抱著胳膊就看著我們,雖然有些不自然,但還想撲過來推我們。
你他媽的有完沒完了?
我一只手反轉,直接打在他臉上,他身子一倒,就是一個趔趄——剛才鼻子就躥了不少血,現如今更是嘩啦啦一片,他捂著臉聲音帶了哭腔:“你個邪祟,你知不知道我是誰?我爸爸和我哥……”
我瞅著他,聲音凜冽了下來:“說啊,你把你爸爸和你哥說出來,我連他們一起揍。”
那小子瞅著我,不由自主就哆嗦了一下,但是再仔細看清楚了我,一下就愣住了:“你……是人?”
“廢話!”程星河揉著自己的腰站了起來,指著那小子的鼻子就說道:“這好端端的,燕巴虎插羽毛,你又是什麼鳥?”
那小子一瞅啞巴蘭和程星河全是人,頓時也愣住了:“不是——你們不是抓村里姑娘的月亮邪祟嗎?”
程星河一聽就急眼了:“我們是月亮邪祟,你長眼睛是為了出氣的?”
果然,仔細一看,這小子稚氣未脫,也就十七八歲,他媽的不在學校念“”,跑這里搗哪家子的亂啊?
而且——我立馬回過頭來問啞巴蘭:“那邪祟呢?”
啞巴蘭氣的拍大腿:“我都用金絲玉尾把那玩意兒給套上了,這小子要把哥推山下去,我沒轍,把那東西松開,就用金絲玉尾來拉你了。”
這把我給氣的,到手的功德讓這小子給攪了,他媽的攪屎棍轉世吧?
好在惠娟雖然面無人色,三盞命燈也不穩當,可好歹是活下來了。
攪屎棍這會兒回過神來了:“不是,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是攪屎棍,可你們又是什麼來路?憑什麼往我碗里伸勺子?”
伸勺子?我們幾個面面相覷,結果鬧清楚了,就都成了蛤蟆上岸——干瞪眼。
原來,七大爺在出事兒之后,學著年輕人上網發帖子,說想找個大師看事兒,攪屎棍接了單。
而攪屎棍來了之后,也沒去跟七大爺他們打照面,而是看出月亮洞不對,直接上月亮洞來抓邪祟了。
結果他一來,正看見我往上翻,把我當成邪祟給壓住了。
我頓時恍然大悟——難怪七大爺之前看見我們,口口聲聲說什麼等著盼著很久了,我還尋思這幫人怎麼能未卜先知呢,感情是把我們當成這個接單的了。
程星河壓低了聲音:“七星,凡事兒得有先來后到,這小子確實是沒說錯啊,你堂堂厭勝門小王子,跟個小孩兒碗里伸勺子,傳出去不好聽啊。”
王個毛線。
不過,也確實是兩下里都有誤會。
我瞅著那小孩兒,心說這事兒兩邊都有誤會的地方,說清楚了也就算了,誰知道那個小孩兒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瞅著我,直接來了一句:“你身上的氣哪兒來的?”
那個口氣跟審犯人似得,配著個高高在上的表情,別提多欠扁了,讓人直想給他來兩腳。
程星河搖頭嘆氣:“以前就覺得摸龍奶奶那個孫子是屬陀螺的——欠抽,感情今兒還遇上敵手了。”
那小子似乎對自己的討人厭渾然不覺,還在一邊追問:“你怎麼不敢說,怕我給你搶了去還是怎麼著?”
我也懶得理她,看了看惠娟沒事兒,算是松了口氣,而惠娟回過神來,就跟我道謝,我還想起來了,就問她,之前那句話什麼意思,你對不起誰?
可惠娟一聽這句話,臉色頓時就變了,立刻猛搖頭:“不知道,我,我沒說過這樣的話……”
奇怪。
啞巴蘭憐香惜玉,連忙就說,惠娟怕是給嚇到了,回去再說,說著,義不容辭把惠娟給扛在肩膀上了。
我一尋思也是,同時回過神來——對了,我上這里來,不就是為了找門主留下的關于玄武局的線索嗎?
于是我立馬就往下面看,這一下,就看出來,原來月光穿過了月亮山那個空洞,跟探照燈一樣,端端正正的照在了妒婦津上。
而妒婦津上水汽蒸騰,跟月光交織在一起,簡直跟個海市蜃樓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