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說也奇怪——剛才那個在他背后的人呢?
江辰到底是江辰,立刻看向了我,聲音帶著威脅:“李北斗,你知道我是什麼身份,如果你敢動我,不光是你,你身邊的人……”
我盯著他的眼睛,聲音冷了下來:“笑話——哪怕我跪在你面前,你會放過我嗎?”
江辰黑曜石一樣的瞳孔瞬間縮了一下。
這一切,是你逼我的。
我和瀟湘,從來就沒有得罪過你,可你和馬元秋,對我們做了什麼?
退讓——我憑什麼退讓?
為了保護身邊的人,我退讓夠了,而且我終于明白,要想保護他們,比起退讓,不如讓自己站到更高的位置,做更強的人。
江辰是何等的聰明,他心里當然一清二楚。
他其實知道,把我逼到這地步,其實并不明智。
但是他已經開始因為那個所謂“真龍”的身份,開始怕我——怕我威脅到他的一切。
所以,他寧愿賭一把,先把我這個后患,滅在萌芽之中。
可惜——人最怕什麼,往往就會來什麼。
事情做得太過,我已經沒有了退路。
不是洗頸就戮,就是向死而生。
我盯著江辰,微微一笑,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壓迫:“看得出來,你身后有很厲害的人,是那個人取代了馬元秋的地位,給你出謀劃策,甚至……”
甚至,那個人跟厭勝門有關系。
不然,他怎麼會用“李代桃僵”的?
“把那個人說出來。”
而且——瀟湘的事情,他是怎麼知道的?
一定,也是那個人告訴江辰的。
可那個人,到底怎麼知道我身邊的這麼多事情?
江辰盯著我,忽然笑了:“你覺得,我會告訴你嗎?”
很明顯,江辰是找到了希望,想拿這個做籌碼。
可我斜著嘴角笑了:“你不說也行。”
水天王的神氣猛地灌入到了九層的誅邪手上,對著他的脖子就緊了下去。
江辰的眼里頓時滿是驚駭,他想說話,可盯著我的眼神,滿是陌生。
我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。
可也許——我祖上也都不是什麼好人。
老頭兒也許正是知道如此,才教我仁義,教我與人為善。
可有些殺伐決斷,是本能。
果然,跟我猜的一樣,一個嘆息的聲音從身后響了起來。
出來就對了——我下這麼狠的手,就是知道,那個人在江辰身上下了這麼多的血本,不可能看著血本無歸。
我就是想把他引出來!
可就在這個時候,一個聲音帶著難以置信,倏然響了起來:“李——李北斗,你給我住手!”
江景。
我一下就皺起了眉頭。
江景頎長的身材,出現在了門口的逆光之中。
他盯著這個地方,整個人都愣住了。
對了,他之前知道這里會發生什麼事兒,提前把白藿香帶走了。
現在,應該是估計著江辰已經把想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好了,才趕過來想看看勝利果實。
可出乎意料——我一個人,贏了江辰帶來的所有人。
江景害怕了。
他一步過來,大聲說道:“放開我小叔叔!”
江景是地階一品。
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,但跟江辰的忠誠絕對日月可鑒。
西派那些人這會兒也跟著清醒了過來——剛才也有不少西派的人受了傷,但還有一些,還是能站起來的。
他們厲聲說道:“咱們杜家,跟你們江家,是同氣連枝的十二天階,你竟然對我們杜家做出這種事兒!”
“從此以后,我們杜家和整個西派,跟你們江家,不共戴天!”
說著,不少西派的,奔著江景就撲過去了。
江景也不是善茬,身子一轉,那些西派的本來就元氣大傷,這下子,飛出去了老遠,都不動彈了。
公孫統“嘖”了一聲:“這小子——倒是個壞事兒的。”
而江景沖開了那些江家人,對著我就撲過來了:“我說過,放開我小叔叔!”
以前,他可以跟我過兩招。
可現在,他的手剛沖著我面門砸過來,都沒看清楚我的動作,就覺出手動彈不了了。
我腳還踩在江辰胸口上,可左手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在他瞬間恐懼的眼神里,我們一起聽到了一聲脆響。
他的手腕被我生生掰斷。
我盯著他:“你是用這只手,把白藿香的手弄傷的?”
之前,他抓住了白藿香的手,后來白藿香跑到我身邊的時候,我看見了她手上的淤青。
江景一聲慘叫響起,嘩啦啦驚飛了花墻外面的一片野鳥。
江辰在我腳下瞪大了眼睛。
我看著江景,面無表情:“白藿香在哪兒?把她還給我。”
江景到底是江景,愣是死死咬住了牙,把慘叫剪斷了,死死的盯著我,大聲說道:“想要白藿香,把我小叔叔放開!”
我瞬間皺起眉頭:“你把白藿香弄到哪兒去了?”
江景因為咬牙咬的太過用力,嘴角都淌了血,但一聽我這話,嘴角還是勾起了一個邪氣的笑容:“我說過,把我小叔叔放開。”
江辰的眼里,瞬間也有了光。
我心里猛地一沉——江景口口聲聲,說喜歡白藿香,可是只要江辰有事兒,他不惜用白藿香當要挾我的工具。
這就是江家人?
白藿香,到底怎麼樣了?
江景臉色慘白,開始怪笑:“要想她好端端回來,就放開我小叔叔——不然的話,我說不好,會對她做出什麼事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