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忽然覺得,他臉色很不對勁兒——慘白慘白的,沒有血色。
我習慣性的把胳膊套在他脖子上:“看你這虛樣兒,吃點六味地黃丸?”
這一下,我就愣住了,他體溫很低!
而他一下閃避開,搖搖頭:“你們要找人?咱們一起找。”
說著,就跟我擺了擺手,奔著里面走了過去。
而且,說來奇怪,程星河的眼神很不對勁兒,是一種特別不自然的樣子,嘴里說的話稀松平常,眼神卻帶著點——驚恐?
這貨不對勁兒啊。
蘇尋不聲不響的跟著我們,也往里走,說是找人,可一路走,他卻一路留心附近的山石樹木。
鍋蓋頭看著我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不正常,表情也有點畏懼,但是再一看白藿香,又露出了放心的表情——他覺得白藿香百分之百是個好人。
九鯉湖前面以前是公墓,后面就是一個亂葬崗子,也不知道多少年了,上次赤玲喊出來的尸骨,就是從這里爬出來的,所以一眼望上去,崗子上千瘡百孔,跟個巨型馬蜂窩一樣。
啞巴蘭果然沒在,喊了半天都沒出現。
奇怪,這貨上哪兒去了?
蹬到了上面,我一眼就看見了金絲玉尾鞭扔在地上,心里當時就咯噔了一聲。
壞了,啞巴蘭肯定出事兒了。
白藿香看出我表情不對,連忙說道:“也許,啞巴蘭是去方便了,咱們再找找……”
不可能,金絲玉尾鞭是蘭老爺子親手給啞巴蘭的,啞巴蘭說見鞭如見爺,睡覺都盤好了放在床頭,從來沒讓這東西落過地。
再一看土坡另一側,我拳頭頓時就攥緊了——地上是劇烈掙扎失敗,被拖行走的痕跡!
蘇尋看見了那個痕跡,臉色也不對了。
啞巴蘭力大如牛,誰都知道,什麼玩意兒,竟然有力氣把他拖走?
而這個時候,鍋蓋頭也大叫了一聲:“大伯,那……”
他沖著一個東西跑了過去,定睛一看,是一只紅色的塑料拖鞋。
鍋蓋頭一把將那個拖鞋給抱在了懷里,聲音帶了哭腔:“這是我弟弟的拖鞋!”
難不成……是啞巴蘭見到了那個毛寶,想把毛寶救回來,結果自己反而也被拖走了?
長發女人……到底什麼來歷?
那一道子掙扎的痕跡,一直被拖到了灌木叢里,我一把將灌木叢撥開,就看見灌木叢后面,有一個土洞。
那個土洞不算小,程星河已經站在了那里,死死的盯著那個黑漆漆的洞口。
我立馬拽了他一把:“你看見什麼沒有?”
程星河答道:“看見了,就在里面呢。”
說是這麼說,可他的眼神還是很奇怪——仿佛拼命在我跟我使眼色一樣。
有話不直說,使的哪門子的眼色?
他難不成,也有什麼難言之隱?
可他也不容我細看,轉身就鉆進了洞里,一馬當先進去了。
不對……真不對!
叫平時,這個二百五怕死還來不及,輕易不出手,要不就跟在大山魅那一樣,無利不起早,為了錢去。
這次這麼主動,對他來說,根本就不可能。
我眉頭一皺,立馬追了進去。
蘇尋殿后,白藿香和鍋蓋頭在中間比較安全的地方。
這一進去,我立刻又有了這種感覺——一絲一絲的觸感,好像這個地方,有許多長頭發一樣。
伸手抓過去,卻還是什麼都抓不到。
這個洞越走越深,鍋蓋頭的聲音已經哆嗦了:“大伯,我弟弟——沒事吧?”
白藿香生怕我說出什麼喪氣話,一只手拍了拍鍋蓋頭的肩膀就說道:“不管有什麼事兒,那個大哥哥一定會想出法子的。”
說著,盡量壓低了聲音,不想讓我聽到:“他很厲害的,什麼都做得到。”
誰不愛聽好話呢,可這話吹的也太過了,只希望這次能順利找到啞巴蘭和小孩兒,別讓白藿香打臉。
而就在這個時候,蘇尋忽然拉了我一下,說道:“你看見洞口擺著的東西沒有?”
東西,什麼東西?
蘇尋接著說道:“是個很奇怪的陣法。”
第723章 土洞之中
來的時候匆忙,加上因為尸氣侵襲,暫時也望不到氣,所以并沒有注意,我就問他,到底是個什麼陣?
蘇尋答道:“是個引路燈籠陣。”
所謂的引路燈籠,顧名思義,就跟在暗夜里點上一個燈一樣,人不由自主,就會往有光點的地方走。
這麼說,那個長發大姐,會設陣法,也是個同道中人?
我仔細的往里面看,可還是看不到任何氣息——就好像一個彩色電視,冷不丁變成黑白的一樣,也十分別扭。
我就跟蘇尋說,現在我眼睛不好用,要是有什麼麻煩,就靠你了。
說話間,我腳底下絆上了一個東西,這一下,只聽“嗡”的一聲響,像是數不清的蟲子飛出來了。
我心里頓時一沉,臥槽,別是踢上了馬蜂窩吧?
我立馬把白藿香他們護住,一只手把一個小手電扔到了遠處——蟲子都有趨光性,看見了亮點就會往上撲。
果然,小手電的光點一遠,一蓬黑煙似得東西追著光點就過去了。
我一瞅腳底下的東西,立刻說道:“白藿香,你和小孩兒都別看!”
腳底下,乍一看,是一截子干木頭,非常輕,但借著遠處的光,也能約略看出來,這是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