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每次都說,媽有什麼好的,嘮嘮叨叨,管東管西,沒有更清凈。
可是……
媽,你知不知道,我有多想見見你……
可就在這個時候,我手臂上瞬間就一陣劇痛。
劇痛讓人瞬間清醒,我這才察覺到,我竟然一步一步,沖著那個長發女人走過去了。
而我身上,已經掛滿了絲線,到了快不能呼吸的程度。
我身上的繭子,要成型了。
媽的,我算知道,那些小孩兒是怎麼被包進繭子里去的——那個長發女人,是利用那種讓人產生幻覺的毒性,把獵物勾近,再用蛛絲給包起來慢慢吃!
“七星啊七星……”我聽到了程星河恨鐵不成鋼的聲音:“你就那麼缺乏母愛嗎?要不你把腦袋伸我這來,我他媽的給你點父愛!”
這里的蛛絲已經越來越多了——就好像,這里下了一層白霧一樣!
程星河和蘇尋,拼了命要把這里的蛛絲給整理清楚,可這里的蛛絲這麼密,他們倆胳膊折了,也斬不完!
我立刻回過神來,就想跟他們一起破出一個缺口,一抬手,這才看見,白藿香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胳膊,另一只手抽出了一個小刀,直接把我的傷口給劃開了。
里面流出來的,都是烏青色的血!
原來我是這麼清醒過來的。
一股子涼意漫過后背——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傷口正在流血,可我卻一點感覺也沒有,因為蛛絲上的毒,我他娘的渾身已經麻木了?
這里的絲線越來越密,而白藿香的肩膀,姿勢忽然也有點不對——沒見她治療的時候,那麼僵硬過。
難不成……
果然,當啷一聲,她的手術小刀掉在了地上,右手猛然不受控制,就顫抖了起來。
她也被蛛絲入體,讓那個長發女人給控制住了!
我的心里瞬間一疼,伸手就要把她的手給拉下來:“白藿香,你先別管我了!跑!”
接著,我就喊程星河:“程狗護駕!”
“嗤”的一聲,一道子狗血紅繩從蛛絲組成的重重簾幕之中破空而入,程星河跟偷吃了番茄醬一樣,嘴邊全是紅色——為了抵抗蛛絲的毒,他一直在咬自己嘴里的傷口,迫使自己保持清醒!
他一邊給我們擋絲線,回頭一瞅我這個樣子,也皺起了眉頭:“媽的,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,小孩兒沒救出來,咱們栽了!”
接著,他一只手拉在了白藿香右手上:“正氣水,你的手都動不了了,先上安全的地方躲一躲……”
可白藿香什麼也顧不上,她只盯著我的傷口,全神貫注,哪怕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,也沒移開眼神!
接著,她連看都沒看自己的手,一點沒猶豫,對著我的傷口就低下頭,吸吮了下去。
我一下愣住了——有毒,這有毒啊!
程星河也愣住了。
她一口一口的將毒血吸出來,吐在了外面。
一開始,我的胳膊失去了知覺,但是隨著毒血被她吸出去,青色漸漸變淺,我已經知道疼了。
手指頭,也像是自己的了!
白藿香看著我的膚色逐漸正常,眼里終于亮了,但我的心冷不丁就沉了一下。
她嘴唇的顏色變了——發烏!
她中毒了,中的還不淺!
我心里一下更疼了,你為了我做這麼多,我拿什麼還?
可她還是跟平時一樣,狡黠的一笑:“你——擔心我?省省吧,我可是過頭虎撐,不會有事的……”
什麼時候了,你騙誰呢?
我看得出來,她的兩只手,慢慢都僵硬了起來——那可是過頭虎撐的手,萬一留下什麼后遺癥,她一輩子就……
我咬住了牙,看向了程星河:“把她交給你了。”
我饒不了這個蜘蛛。
程星河不由分說的把她背在了身上,轉過去,背對著我,晃了晃手:“哥辦事兒,你放心。”
說著,玄素尺和狗血紅繩,從兩個方向同時炸起煞氣,把面前的厚重蛛絲,一前一后,打出了兩個缺口。
程星河背著白藿香,就跑到了繭子附近,跟蘇尋一起救人。
那個女人厲聲說道:“不許動我的孩子!”
說著,一伸手,數不清的蛛絲對著他們就沖了過去,可我抬手,銀河一樣的蛛絲,全部被玄素尺斬斷。
她站在我面前,對著我伸出了手,緩緩的說道:“兒子,過來……”
好。
我把行氣灌在了腳底,揚起玄素尺,對著她沖了過去——來了!
水天王的神氣從玄素尺的鋒芒上炸起,摧枯拉朽,把我和她之間的蛛絲全部砍斷,就要落在她的脖頸上。
可就在最后一瞬間,她一頭長發跟活了一樣,對著我就纏了上來,我冷不定就覺出渾身一陣劇痛——那些蛛絲不再是綿軟粘膩,而是冷硬銳利。
好像——極細的鋼絲一樣!
“孩子,你不聽話……”長發后面,還是那個柔和的女聲,聲調卻陰森森的:“不聽媽的話,你會吃虧的……”
我渾身全被束縛住,越掙扎,那些長發勒的就越緊,好像要穿破皮肉,勒到了骨頭上!
疼……
要是能望氣就好了——劇痛之中,我只有一個想法,哪怕是八丹靈物也好,能望氣,我就能找她的弱點!
還有多久,我身上的尸氣才能散開!
但就在這個時候,我眼前忽然微微就是一亮。
像是一星半點,能望見氣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