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怪不要面子啊?
程星河一把推開啞巴蘭的腦袋:“你懂個屁,以為迪士尼動畫片呢?”
這事兒還是榮闊雪山的向導傳出來的。
榮闊雪山環境惡劣,但時不時還是有人重金求向導帶著進山。
誰跟錢都沒仇,向導也不管他們是為什麼來的,怪就怪在,領路上山之后,往往就會有一些人失蹤。
失蹤的方式也很詭異——一行人明明用繩索系在一起,可中間不知道什麼時候,就只剩下一個空套子,人沒了。
這事兒誰不疑心?向導一調查,忽然發現失蹤的人,都有個共同的特點。
那些人,身上往往帶著羅盤,魯班尺之類的東西——全是風水先生。
從此以后,這地方就得了個外號,叫風水師墳。
說只要有風水師進去,肯定沒法活著出來,里面可能有某種東西,跟風水師有深仇大恨。
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,風水師招誰惹誰了,還有這麼針對我們的地方?
程星河看我們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,說道:“這還是以前我在老海他們家學藝的時候聽說的——海迎春一個朋友聽說那地方有這個名聲,吃飽了撐的,要進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麼東西,把那麼多同行給吞了,結果真的一直沒回來。”
“海迎春聯系不上他,問老海,老海一聽,說你給他立個衣冠冢吧,行內人進了榮闊雪山,惹了那里面的東西,毛都回不來一根。到后來,真沒說錯,那個朋友就真的消失了,再也沒見過。”
啞巴蘭不服氣:“就海迎春的那個尿性,朋友也不見得有什麼本事,我感覺,是他學藝不精。”
程星河跟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啞巴蘭:“人家是小郎山馬天師的高徒,年紀輕輕就地階一品,比咱們幾個不強?”
說著,又歷數了幾個人的名字:“不光是他,我舅舅他們家也死過人,何家也一樣,都是一些年紀輕輕的二百五,知難而上,現如今,十二天階的家族都不敢讓后代進這個地方,這地兒,算是行內為數不多的禁地。”
說著瞅著我直嘆氣:“我就知道——七星要去的,就沒一個正常地方。”
啞巴蘭倒是來了興趣:“那能是什麼東西啊?風水師是搶了他老婆,還是殺了他爹?”
這你只能親自問那個東西了。
白藿香看著我,眼神有些擔心。
啞巴蘭插嘴:“這樣的話,藿香姐你是沒事兒——你不是行內人啊!”
白藿香也給啞巴蘭腦袋上推了一下,盯著遠處的若隱若現的雪山山巔,皺起了眉頭。
西川本來就是旅游勝地,榮闊雪山腳下的景色,也是非常優美的,湖泊極為清澈,跟樹木天空映襯在一起,好像地上生出的巨大藍寶石一樣。
長途顛簸,人困馬乏,我就算著急,也知道磨刀不誤砍柴工,先在山腳下找了住的地方,打聽打聽這里的情況。
現在是旅游淡季,本地的山民熱情好客,尤其是西川妹子,大方開朗,你買她一串燒臘肉,一壺竹筒酒,她就會舞動長長的民族服裝,給你跳一個當地的舞,附贈歌曲一首,雖然聽不懂,也嘹亮清越,十分悅耳。
我從山底下往上一望,還真看出來了——難怪那麼多風水師要上去呢,感情他們是看到那個東西了。
這個榮闊雪山高聳入云,是一個笆斗的形狀。
這是著名的“通天笆斗”。
笆斗形主聚,而通天笆斗,則是把周圍的靈氣,全收到了自己身上——好像放大鏡能聚攏陽光,點燃紙張一樣。
而通天笆斗中間,一道靈氣,拔地而起,直沖霄漢。
那個位置,是我見過的,最大的靈脈。
看著那個規模,放個動物都能成精,人要是上那地方修行,距離升仙,估摸著也就一步之遙。
不過——那個靈氣之間,挾裹著一道青氣。
有東西已經先一步占山為王了啊。
把那些風水先生抓走的,難道就是那個靈物?
看來,三川紅蓮,可能就在那個位置上。
正想著呢,電話來了,接起來,是杜蘅芷。
杜蘅芷的語速又急又快:“你回西川了?”
真不愧是西派的繼承人,我屁股還沒坐熱,你就知道我下落了。
我只好答應了一聲。
杜蘅芷咬了咬牙:“還去了榮闊雪山?”
你都知道,也沒啥好瞞著的了。
杜蘅芷第一次發了脾氣:“那個地方死了多少業內人,你知不知道?”
知道,可為了瀟湘,也還是非去不可。
杜蘅芷一下不吭聲了,半晌才說道:“我也知道,你不會等我的——我叫了一個信得過的去找你們,他很快就到了。”
我立馬說道:“這是我自己的事兒,不能連累別人去送死。”
杜蘅芷沉默了一下:“現在,你自己的命,不光是你自己的了。”
我一愣,杜蘅芷就把電話掛斷了。
程星河一邊吃臘肉一邊幸災樂禍:“難怪人人都想娶老婆呢——有個老婆知冷知熱就是好。”
你是只看見賊吃肉,看不見賊挨打。
這里太陽下山之后,氣溫驟降,店里的小伙子給我倒了一杯本地的竹筒酒,用磕磕巴巴的漢話,問我客房是不是不夠住?要不要再開一間?反正現在是淡季,客房空的多,我們人多,可以打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