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覺出來了。
可這是什麼東西?
雪倀鬼?
這里面沒雪。
我往里望去,也看出來了,這地方本來就是個大靈脈,四面八方往這里匯聚的怪東西絕對少不了。
程星河也四下里看,低聲說道:“這地方呆不得了,咱們得趕緊出去。”
說著一邊系腰帶一邊奔著蒼蠅拍那走:“蒼蠅拍,看出路來沒有?”
蒼蠅拍正趴在縫隙上往外望,一回頭,又是個歉疚的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:“老板,對不住,這里沒得路了,你看你看。”
我們過去一瞅,頓時也傻了眼。
只見外面的雪把能做路標的參照物全給埋住了,照著蒼蠅拍的說法,這個厚度,恐怕得有好幾米深,人一進去,直接就被埋起來了。
更別說,這周圍有一些深溝,沒有參照物,一通瞎走,填下去就再也出不來了。
程星河一下急眼了:“那怎麼辦?”
蒼蠅拍怯生生的說道:“只能等了——這一陣子,是風季,但凡風一吹……”
榮闊雪山上的風很厲,疾風一起,會把雪吹走一部分,只要參照物能露出來,那就能找到路了。
可風什麼時候來,誰也說不好,等也就是個干等。
本來上到了“圣水”那,就需要一天的腳程,更別說到了那,也未必能第一眼就看見三途紅蓮,怎麼也得預留出找它的時間。
而我們已經時間耽誤了一小半,沒法再等下去了。
蒼蠅拍怯怯的說道:“要是這樣的話——那就只剩下一個法子了。”
說著,她指著巖石上的風化痕跡,告訴我們,通過那些痕跡也能看出來,這個縫隙,應該也是奔著上山的方向去的,從縫隙里走也可以。
等到風把雪吹開,再從縫隙里出去就行,兩不耽誤。
順著這個溝走?
程星河剛看見那些怪東西的痕跡,頓時露出頭疼的樣子:“臥槽,不是吧……”
蒼蠅拍看見程星河的表情,更歉疚了:“實在對不起幾位老板,我都收了錢了……”
事已至此,也沒辦法,不管那些痕跡是什麼,也只能從這里走了。
蒼蠅拍聽了之后,像是生怕我們在她身上白花錢,一馬當先就跑在了最前面,怎麼說也不聽。
那個幫手倒是任勞任怨的,也沒什麼二話,跟著我們一起走。
這弄得我挺不好意思——平白無故,又為了我牽扯進來一個人。
我就跟他攀談了幾句,跟他介紹了一下隊伍里的人,程星河這會兒對他也來了興趣,問道:“哥們,這地方本來氧氣就不足,你還把臉捂蓋的這麼嚴實,不憋得慌?”
也是,他整個臉包裹的這麼嚴實,別說他長什麼樣子了,連歲數也看不出來。
那個幫手連忙說道:“不怕你們笑話——俺是南方人,怕冷,皮膚碰上冷空氣,要過敏滴。”
南方人?
這把我弄的更不好意思了,啞巴蘭也是口無遮攔:“這杜蘅芷也是,怎麼還非把一個怕冷的派來,不強人所難嗎?”
那幫手連連擺手:“可不敢這麼說!杜天師派俺來,自然是有她的考量了。”
從他的能耐也看出來了。
這幫手自稱姓馬,因為常年戴眼鏡,所以得了個外號叫大瞎馬,讓我們別見外,也這麼叫他就行。
說著,他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,接著就問道:“對了,小先生是怎麼跟雪觀音結上梁子的?”
我心里咯噔一聲,光憑著石頭下那個黑紙,他就認出雪觀音來了?
大瞎馬緩緩點頭:“可不是嘛,整個西川,歲數稍微大一點的,哪個沒聽過她的名字。”
啞巴蘭跟著插嘴:“對了,哥,剛才我們就說,雪崩那麼大,雪觀音一直跟在我們后頭,估摸著,已經被雪給蓋了吧?難怪十二天階把她給踢出去了,這不是白送人頭嗎!”
“未必,未必。”大瞎馬慢騰騰的說道:“雪觀音的老家就在這里,對雪山再熟悉不過了,怎麼會被雪給蓋了,啊小哥你是開玩笑的吧,我是不是應該笑一笑,哈哈哈。”
我看也是,哪怕被踢出去,人家也是個天階,能這麼簡單就被雪給埋了?
但是話沒說完,我這才反應過來大瞎馬后半句話的意思,后腦勺一下涼了:“你說,雪觀音是本地人?”
大瞎馬答道:“那是當然了——她就是榮闊雪山附近的人,后來輾轉到了西川內部,成了十二天階,還有人說,她一身本領,是在雪山上碰到了神仙才學到的,你說好笑不好笑。這人一出了名,什麼傳說都有。”
臥槽,這麼說,我們正好闖進她老窩里來了?
還沒找到那個圣水老爺,身后就跟了這麼個禍害,幾次三番,差點沒害死我們,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,我們還進了她的地盤——媽的,難怪她能對我們設陣引雪倀鬼呢,人家對這里一草一木,怕是比蒼蠅拍還熟悉。
程星河習慣性拿出辣條來壓驚:“這下好了,前有狼后有虎,我看大家不如抓緊時間吃飽點,免得做餓死鬼。”
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。
這下子,更要多長心眼兒了。
我不由自主,就往后看,可身后空蕩蕩的,什麼也沒有。
這一路走下來,又冷又餓,因為這個縫隙比起外面,算是繞遠的,所以走到了晚上,也沒到求圣水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