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蘇尋的臉色也是時好時壞,讓人不由不擔心。
于是我找了個地方,點了篝火,讓大家先休息。
躺在了睡袋里面,能透過那一道狹長的開口,看見外面的漫天星光。
那樣繁復閃耀的夜空,只有這種地方能看到——這應該是我們有生以來,跟天空離得最近的一次。
不過又累又餓,擔驚受怕,也沒人有心情欣賞,蒼蠅拍尤其賣力,數了數人頭,熟練的串了七個燒臘肉。
那臘肉都是用本地人自己家的榮闊黑豬做的,肉質細嫩,肥瘦相間,烤起來滋滋冒油,一股子混合著本地香草料的醇厚氣息擴散出來,我們體力都消耗的很厲害,嘴里立刻都不由自主的濕潤了。
這種最簡單的幸福,讓人把一切都拋到腦后去了。
不大一會,臘肉能吃了,蒼蠅拍仔仔細細的把臘肉分出來,我接了一串剛張開嘴,忽然就聽到蒼蠅拍“咦”了一聲。
我看向蒼蠅拍,問她怎麼了,蒼蠅拍有點不好意思,往篝火和自己身側瞅了半天,囁嚅著說道:“怎麼——好像少了一串?”
是啊,剛才串了七個,按理說每個人手上都有一串,可偏偏沒有了蒼蠅拍那最后一串。
我立馬看向了程星河:“你個二逼,你吃了蒼蠅拍就沒了,還給她。”
啞巴蘭一個戀愛腦,這會兒已經靠著蒼蠅拍坐著去了,也跟著說道:“對,除了程二傻子,沒人干得出來這事兒。”
程星河正嚼吧著呢,聽見我們這麼一說,立馬露出十分冤屈的表情:“不是,我就拿了一串,你們好事兒不想著我,一有沒出息的準推我頭上來,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?”
也是,烤臘肉有簽子,哪怕真是程星河偷吃了一串,那簽子不短,他往哪兒藏去?
蒼蠅拍生怕我們嗆起來,連忙陪著小心說道:“老板們別生氣,八成是我數錯了,我現在就再烤……”
程星河連忙說道:“還是蒼蠅拍覺悟高——給哥再來兩串。”
蒼蠅拍連忙串了三串。
這下不可能數錯了。
不長時間,臘肉又烤好了,程星河接過那兩串就吹,可蒼蠅拍坐下之后,再次愣了神。
她留給自己的那一串,又沒了。
蒼蠅拍看著我的眼神,露出了幾分恐懼:“這里……”
程星河咀嚼的動作一下停住了,大瞎馬也看了過來,我立馬就把眉頭給皺起來了。
于是我就示意,她再烤一串。
就一串。
這下子,七個人十四個眼睛,全死死的盯著那個肉串。
時間一長,這肉串就有點發焦,上面一層金黃,香氣達到了頂峰。
程星河有點忍不住了,意思是別把東西給糟踐了。
我立馬把他嘴給堵住了。
就在這一瞬間,我看見一只青白色的小手伸了過來,悄無聲息的拔下了肉串的簽子。
那個手,也就是嬰兒手的大小。
跟我們之前看到的手印子,一模一樣。
第738章 爬爬胎爪
我一只手撐在了程星河的肩膀上,直接翻了過去,可等落了地,那地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。
只有幾根肉串的簽子胡亂扔在地上,熱氣還沒散盡呢。
這東西好快!
蒼蠅拍被我這一下嚇的差點坐在地上,一聽我的描述,臉色瞬間變了:“小,小孩兒?”
這個天寒地凍的地方,當然不會有小孩兒了。
又是雪觀音弄來整治我們的?
到底是啥玩意兒?
反正,不會是什麼好玩意兒。
還沒想出來,蒼蠅拍猛地站了起來,渾身都顫:“咱們,咱們現在就走吧——下,下山!”
程星河皺起眉頭:“下山?不是,都走到這里了,怎麼下山?”
白藿香也安慰她,別害怕,有話好好說,那個東西,是不是有什麼講究。
可蒼蠅拍結結巴巴的就說道:“那是——是爬爬胎!”
爬爬胎?那又是什麼玩意兒?
蒼蠅拍哆嗦了半天,才告訴我們:“那是,是圣水老爺的使者……”
原來,蒼蠅拍這里有一個習俗。
只要孩子死了,那就是說明,這孩子被圣水老爺看中了。
你不能私自處理這孩子的尸體,而是要把這個尸體放在榮闊雪山上——孩子不算離開人間,是侍奉圣水老爺去了。
蒼蠅拍有個八歲的弟弟,也給夭折了,就被奉上了雪山。
程星河皺起了眉頭:“那,跟天葬差不多?”
蒼蠅拍快哭出來了:“沒有那麼簡單——當時奉爬爬胎的時候,有個忌諱,就是送尸體的人下山,不能回頭,我實在是想我弟弟,就回頭偷看了一眼,可我親眼看見,我弟弟的尸體翻身起來,自己奔著山頂就爬上去了!”
這是,詐尸?
她把眼淚擦下去,接著說道:“只要見到了爬爬胎,就說明——圣水老爺,不歡迎你們,是來趕人了,現在就得走,不走的話……”
我盯著蒼蠅拍:“不走怎麼樣?”
蒼蠅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眼睛映照出了紅彤彤的火苗和我的臉:“會讓爬爬胎,把你們吃了。”
那東西,吃人?
可現在這個情形,蒼蠅拍自己也知道,哪怕是想走,也走不了。
程星河和啞巴蘭精力過剩,倒是躍躍欲試,看看那個爬爬胎到底什麼樣子,可眼瞅著四處都沒有那東西的影子。
這麼一鬧騰,時間也不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