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星河猛地睜開眼睛,一只手就擦口水:“媽的,什麼味道這麼腥氣——你們背著我吃什麼呢?”
你就知道吃!
而程星河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,一下就傻了,轉身把啞巴蘭和蘇尋也全部踹醒:“不好了,到了侏羅紀公園了!”
他這麼一嚷,啞巴蘭他們也都醒了,一瞅那些數不清的爬爬胎,全傻了:“那……”
那東西身上的青氣十分渾濁,跟水猴子一樣,是一種初丹妖物。
而且,帶著尸氣,肯定沒少吃人肉。
這麼一鬧騰,蒼蠅拍也醒了,瞅著那些爬爬胎,臉色頓時煞白煞白的,喃喃說道:“爬爬胎……”
白藿香反應很快,翻身拉住蒼蠅拍就要跑,可蒼蠅拍拼命搖頭:“不跑了——跑不了了……”
果然,她話沒說完,后面源源不斷,數不清的爬爬胎忽然同時暴起,跟一股子浪頭一樣,對著大瞎馬就撲過去了!
大瞎馬手上是快,但是他不可能把整個裂縫全部封死,不少爬爬胎眼瞅著面前是個斷頭臺,但還是前仆后繼——這是自殺式攻擊,自己的身體把大瞎馬的刀鋒給擋住了,那后來的踩著那些前輩的無頭尸體當墊腳石,直接就撲進來了!
這玩意兒,果然跟水猴子一樣,是有智慧的!
程星河一只手把干糧抱起來,另一只手直接抄起了木僵在原地的蒼蠅拍,對著前面就沖:“還他媽的愣著干什麼,非戰斗人員立刻撤離!”
啞巴蘭回過神,把蘇尋背在了身上,對著前面就跑:“哥,我一會兒就回來幫你!”
我一只手,早把玄素尺給抽了出來:“你要是想幫我,就別回來了!”
話音未落,玄素尺的煞氣一炸,下冰雹一樣凌空砸過來的爬爬胎瞬間成了大片碎肉,爛泥似得糊在石壁上。
大瞎馬回頭瞅了我一眼,像是嘆了口氣,慢悠悠的說道:“小先生,你怎麼不聽勸呢?”
聽勸又怎麼樣,哪怕往前面跑幾步,早晚也會被追上。
這個數目太大了,簡直跟之前的雪崩一樣,鋪天蓋地,你還真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?
而且,大瞎馬之前的意思,說這個東西怕煙草?
我不抽煙,平時手上也沒有煙草,再說了,對付這麼多爬爬胎,得多少煙草?
除非……
我盯著那堆篝火,有了主意。
我立馬伸手往大瞎馬身上一掏:“煙草盒子借給我!”
大瞎馬一怔,我已經把煙草盒子掏出來,利落的一腳把篝火踢翻。
接著,把煙草盒子往里一扔,麻布往上一蓋,再抓了一把雪蓋上,麻布一面受熱一面受潮,忽的一下,就涌出了一股子濃煙。
那個煙草盒子是細草編出來的——在城市已經很少見了,但是邊遠地區還是有人用,因為這種盒裝的煙草勁兒很大。
而細草盒子長期裝煙草,里面哪怕沒有煙草,里面的細小縫隙,日積月累,也會灌滿煙草沫子,沾染了煙草的味道。
煙草盒子燒起來,借著這個煙氣,肯定也有煙草的味道。
果然,嗆鼻子的焦糊氣一炸,雖然對人來說,煙草的味道微乎其微,甚至可以忽略不計,但是對爬爬胎來說,比雷達殺蟲劑的威力還大。
聞到了這個味道,數不清的爬爬胎直接從空中墜地,噼里啪啦一陣亂響,我抓住了這個機會,回身就跑。
煙霧濃度太大,熏得人睜不開眼,我還找大瞎馬呢,一抬頭——臥槽,這貨正在前面跟我招手呢!
看著磨磨蹭蹭的,媽的速度怎麼比我還快?
從煙霧之中掙扎出來,大瞎馬戴著皮手套的手,立馬跟我豎起了一根手指頭:“小先生牛逼!這種主意都能想出來!”
窮則思變,這是本能。
我接著就要去看白藿香他們怎麼樣了,正在這個時候,我忽然就覺得不對——煙氣剛才還那麼大,這麼一會兒,怎麼聞不到了?
回頭一瞅,臥槽——那麼大的煙,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退了。
我瞬間就明白過來了——那些東西,把雪弄進來,把那些煙氣,全部給蓋住了!
數不清的爬爬胎,重新露出了頭來……
完了,可現在,已經是徹底的沒有任何煙草了……
可就在這一瞬間,一股子陽光從縫隙上落下來,照在了一個爬爬胎蠢蠢欲動的腦袋上。
那個爬爬胎瞬間跟被烙鐵烙了一樣,狂亂的搖頭,就退回到了陰影之中,而剩下的一片黑暗之中,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是大部隊撤退的聲音。
我這才松了口氣,這一場危機算是熬過去了,只是——這里為什麼有這麼多爬爬胎?
大瞎馬也松了口氣,轉身慢慢悠悠往前走。
我卻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。
大瞎馬回頭,有些意外:“小先生有事兒?”
我盯著他那個大眼鏡子:“你來過這地方?”
大瞎馬僵了一下,這才說道:“小先生這話什麼意思?”
我答道:“好說,這東西,既然是榮闊雪山的特產,你要是沒來過,怎麼會明白它們怕光和怕煙草的習性?”
大瞎馬沉默了幾秒鐘,這才緩緩說道:“小先生火眼金睛。不瞞你說,俺是來過。”
這地方號稱風水師墳場,就沒有一個風水師活著下來過——感情其實是有個幸存者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