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著,等蒼蠅拍緩的差不多了,就要繼續往上走。
大瞎馬回頭看著那些尸體,發了個愣。
但他的臉實在太嚴實了,看不出圍巾下面,到底是個什麼表情。
可程星河暗地里戳了我一下,低聲說道:“說起來,你有沒有,覺得那個大瞎馬不對勁兒?”
我皺起眉頭:“怎麼說?”
程星河低聲說道:“他到底是怎麼從這里逃出來的,為什麼不說?作為唯一一個目擊者,哪怕給咱們提個醒,說說那個圣水老爺是圓是扁也可以,怎麼也不該絕口不提吧?”
“而且,你仔細想想。”程星河接著說道:“一開始,是他把咱們帶進了縫隙里面,后來,也是他守夜的時候,才來了那麼多的爬爬胎,誰也沒看見,那爬爬胎是自己來的,還是被什麼引來的。”
我瞅著程星河:“你是說……”
程星河咽了一下口水:“我也只是猜測——你說,會不會,他跟那些同伴的死,有關系,這次表面上,是來幫咱們的,可其實,是怕咱們查出什麼來,要給咱們,也滅口?甚至……”
程星河盯著我:“他自從出現了之后,連一寸皮都沒露出來,現在,都他媽的不知道他是人是鬼,這就跟匪徒進銀行一樣,蒙著臉,是因為心虛啊!他跟那個圣水老爺,沒準根本就是一伙的!”
確實,雖然杜蘅芷事先打過招呼,可我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人。
程星河接著說道:“我也沒有證據,更別說這種地方了,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,起內訌更危險,不過——多一個心眼兒,多一年壽,真一顆老鼠屎,壞了一鍋粥,到時候就來不及了。”
我點了點頭,還想起來了:“你二郎眼看出什麼來沒有?”
程星河搖搖頭:“影影綽綽是看見一些死人影子,但是他們的位置太險了,過不去,隔著那麼遠,這里的雪太刺眼了,也他媽的看不清楚。”
說著就往上頭瞅:“也怪,那個老逼頭子把這里當垃圾處理廠了還是怎麼著?怎麼非要在這里集中處理?咳咳——臥槽,這地方怎麼這麼憋得慌。”
那個場景雖然可怕,不過要是當路標來講,倒是樂觀的——他們既然是圣水老爺弄的,那這里離著圣水老爺的老窩,肯定已經不遠了。
這個時候,隨著位置越來越高,每個人的肺都開始不舒服,走的氣喘吁吁的。
跟撞到了一層看不見的透明塑料膜上一樣,透不過氣來。
這里的空氣,只怕更稀薄了。
時不時還會有腳底下發滑的時候——那一側,就是萬丈深淵。
白藿香就跟我喊,蘇尋需要休息一下。
我心里頓時咯噔一聲——我倒是還好,蘇尋高原反應本來就嚴重,他怎麼樣了?
追過去一瞅,我心猛地就沉了下去,臥槽,蘇尋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——發青!
他話也說不太出來了,白藿香還想給他來幾針,可蘇尋搖搖頭,跟我擺了擺手,意思是自己沒事兒,還可以繼續往上走。
白藿香他們幾個人的表情都擔心了起來。
這不行,一定得盡快找到三川紅蓮,早一秒算一秒。
而就在這個時候,我們聽到了一陣風聲。
蒼蠅拍一聽這個風聲,臉色頓時就是一白:“還真沒看錯……”
原來,她之前從裂縫出來的時候,看到了一塊“瑪瑙光”。
雪山上要是折射出了“瑪瑙光”,這就是要下大雪的意思。
不過那個“瑪瑙光”也只是轉瞬一逝,再仔細看就沒有了,所以她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。
程星河一下跳起來:“臥槽,下雪?這地方下雪?”
這地方本來就走的很艱辛,再下去——那不是秒變人間地獄?
更何況,蘇尋這個樣子!
我心里頓時就沉了,立馬問蒼蠅拍:“有沒有找到圣水的線索?”
昨天就有雪崩,好不容易過了一晚上,雪的厚度有所減少,這下子,如果再下了雪,有地標也會被重新埋起來,就更不好找了。
而風這麼一來,跟夏天的天氣一樣,云朵聚集,剛才還璀璨的日光瞬間被遮蓋了起來,大片大片的雪花,直接奔著我們頭上就落了下來。
大瞎馬抬頭,眼瞅著頭頂上的云跟萬馬奔騰一樣,黑沉沉的,就喃喃說道:“小先生,恐怕不光是雪,還得是暴風雪!可嚇死人咯。”
暴風雪?
三災八難,不趕齊全了就不算完!
蒼蠅拍整個也嚇傻了,被這暴風雪也給吹清醒了,立馬說道:“我找,我現在就找!”
說著,奔著前面就跑了過去。
這一片白皚皚,能見度高的時候,都看不見什麼,更別說能見度猛然變低了。
我的心一沉,不是說最近運氣好嗎?
風猛地厲了起來,一下掀翻了一層雪。
這個時候,我忽然發現,那雪下面,好像有什麼東西。
雪粒子啪嗒啪嗒的拍在了我臉上,我伸手往下捋,費了很大功夫才看出來——那地方有個粉色的東西,好像是個花。
這地方怎麼會有花?
我拽著繩子,努力保持平衡,湊近了一看,頓時高興了起來:“上這里來!”
那是一棵粉松子草。
這東西特別嬌貴,只生長在氧氣和溫度合適的地方,對日光要求反而不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