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說廢話,這東西吃人,我留個屁的圣母心,你們沒聽說過,老馬識途的故事嗎?
程星河腦子快,眼睛一亮,就知道我什麼意思了,對著我屁股就來了一掌:“七星就是七星,這你都想得出來?”
沒錯。
這個爬爬胎,顯然是本地土著,知道這里所有的東西。
眼下這玩意兒受了傷,求生的本能,會讓它跟出車禍的人找醫生一樣,先找到能救命的地方——圣水不是能治百病嗎?它肯定會往圣水所在的地方爬!
眼瞅著這東西掙扎著奔著一個地方去,我們趕緊跟上了。
這東西爬的慢,程星河還挺不高興,說都是我整個一個憨批,剛才那一下給的太狠了,這玩意兒別他媽的還沒爬到,先死半道兒上了。
這話在理,我被他說得挺不好意思,只好裝出很兇的口氣,說你他娘懂個屁,我自己下手,有準頭。
說是這麼說,我也盼著這玩意兒爭氣點,別給我丟人。
好在那不負重望,身殘志堅的拖著殘軀,一路撒著熱血,堅持著趕到了一處地方。
不過,越靠近那個地方,我就越覺得不舒服,這里有一種奇怪的味道——是一種生腥氣,跟屠宰場的味道一樣。
程星河他們也都聞出來了,啞巴蘭歪腦袋:“圣水爺爺殺年豬呢?”
程星河也來了興趣:“臥槽,知道咱們要來,還殺個豬,這麼客氣的嗎?”
圣水爺爺的招待你們也有心情期待,給吃也是吃斷斷頭飯。
等撥開了那一叢花木一瞅,看見面前是一個很大的池子。
那個池子非常平靜,池子心有個小孤島一樣的東西,上面有一些黃不唧唧,形狀很古怪的東西,可能是我們沒見過的某種花。
而那個斷了半個腦袋的爬爬胎奔著那個池子沖過去,猛地就把殘破的腦袋扎進了水里。
水面上冒出了一股子氣泡,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那爬爬胎也不上來了,我有點疑心這貨其實是來自我了斷,把自己給淹死了,正要過去看看呢,忽然那個爬爬胎跟拔蘿卜一樣,以一種十分瀟灑的姿態,把腦袋給甩出來了。
那個架頭,好像洗發水廣告里的男明星一樣。
而看清楚了它的腦袋,我們一行人全傻了。
剛才還血肉模糊的腦袋,這一瞬間,竟然跟回爐重造了一樣,變成了一個光潔如新的腦袋!
白藿香往前搶了一步——她甚至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。
對一個醫者來說,這算是打擊還是驚喜?
而那個爬爬胎轉過臉,看著我,就露出了一臉的兇光,接著,四個爪子一彈,對著我就撲過來了。
這是要報仇啊。
我看都沒看這貨,玄素尺旋過去,直接把它的腦袋給削下來了。
爬爬胎一斷兩截,死透了。
但是尾巴還在不停搖擺——好似不甘心白跑了這一趟。
我把這玩意兒肥厚的身體給撥開,奔著那個小池子就過去了——越靠近,那種生腥氣也就越重了。
這地方,就是圣水?
三川紅蓮在哪兒呢?
水里看不到,看來只可能在池子中心那個小島上了。
可這地方看著不淺,我們人又多,也沒個船,怎麼進去?
于是我一尋思,說這樣吧,我就去摘個花,你們在這等會兒。
應該不會太長時間的。
而大瞎馬一把拉住了我,我回頭瞅他,就看見他慢吞吞的從撥開了一大叢植物,從那叢植物底下拉出了一個東西。
那個東西像是個非常簡易的小筏子。
顯然,這是大瞎馬他們那幫人上次來的時候做的。
也就是說——他們也曾經到了這個地方,接著就……
變成了外面的冰坨子。
我咽了一下口水,把不吉利的想法統統拋開,就跟著上去了,結果筏子一沉,剩下幾個人也全上來了。
也行吧,這個地方怎麼看怎麼邪性,大家聚在一起更好。
上了筏子,沖著那個湖心島蕩過去,我就仔細盯著這地方的水面。
我老覺得,這個池子底下,可能有什麼東西。
可這水并不清澈,除了我們的倒影,也看不見什麼玩意兒。
正在這個時候,程星河忽然抓了我一把:“臥槽……”
又怎麼了?
我順著他的視線一看,頓時就傻了。
我看清楚,那個池心島上的怪異植物是什麼了。
不是什麼花——是數不清的手。
那些手以各種姿勢,被精心擺放在了池心島上,遠處看,真跟開滿了的花一樣。
這就是——那個圣水爺爺砍下來的手!
蒼蠅拍沒忍住,嗷一嗓子就叫喚出來了:“這是……”
粗略看上去。有好幾百個手,森然的把癡心島擺滿了。
那個圣水爺爺——他媽的收集人手?
這是個什麼變態?
眼瞅著要靠岸了,我們一幫人都默默咽了一下口水,正要抬腿上去呢,沒想到腳底下猛地震顫了起來。
就好像——水底下有什麼東西,要把我們的筏子給弄沉!
大瞎馬抱著胳膊,聳了聳肩,像是在跟我們說——自求多福吧!
我低頭一看,渾身一炸——媽的,水下面,是團團的,數不清的人臉!
那些人臉全都慘白慘白的,黑沉沉的眼睛,全陰測測的盯著我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