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下,那個身影,猛地一分為二。
一大坨濕粘的東西落在了地上,炸開了。
空氣里全是生腥氣。
我瞇起眼睛,看見圣水老爺那個掛滿鈴鐺的碩大身軀,還坐在我身上。
但是——已經只剩下軀體,頭部以上,沒有了。
說實話我心里還是有點緊張的——這東西能自愈,會不會一會兒又好了?
然而,那個身體轟然倒塌,碎在了那一片消失的金氣之中。
“嘩啦”一聲響,地上,只剩下那些紅線和鈴鐺。
撒了一地。
就好像,之前那個碩大的身軀,根本沒存在過一樣。
“七星!”一個聲音由遠及近的撲了過來:“臥槽,你他媽的沒事兒吧?”
只聽“啪”的一聲,我聽到了一陣水聲。
接著,自己泡進了一潭水里。
那不是普通的水。
以前總聽人說什麼“瓊漿玉露”,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意思,但是現在,如果世上真的瓊漿玉露存在的話,應該就是身上的這個感覺。
從來沒有過這麼舒服的體驗——那些水觸碰在身上,那些劇痛,倏然就消散了。
睜開眼,這才發現自己泡在了那一池“圣水”里面。
可眼前這一切,并沒有想象之中那麼美好——面前都是一些爛七八糟的碎屑,那些水中人留下的。
看上去別提多惡心了。
我趕緊從水里掙扎出來,一把將臉上的東西抹下去開始干嘔。
程星河瞅著我,一臉幸災樂禍——對了,剛才我也是這麼直接把他給扔下去的。
接著,他才伸手把我給拉了上去。
身上通體舒泰,從來沒這麼神清氣爽過。
但我馬上就回過神來了——龍鱗,我身上長了龍鱗!
于是我立刻低頭往下看,這一看不要緊,我身上好端端的,還是以前那個肉眼凡胎的樣子。
龍鱗好像是一場幻覺,什麼痕跡都沒留下來。
程星河盯著我,莫名其妙:“不是,你什麼時候這麼愛美了?怕留疤還是怎麼著?”
我怕個屁的留疤。
對了,還有手里那個東西!
再一回頭,玄素尺還安安靜靜的躺在一片蕨類植物里面,其他的,也并沒有什麼東西了。
我之前用過的那個金光閃閃的東西呢?
程星河似乎跟我想到了一處去了,立馬用肩膀撞了我一下:“七星,你說大家天天同穿一條褲子的交情,你有那麼好的東西,為什麼還藏著掖著,不讓人看?”
我一聽,程星河這是親眼目睹了啊,立馬就問他,看沒看見我砍那個圣水老爺的時候,手里拿著的,到底是什麼東西?
程星河瞅著我,皺起了眉頭:“你自己拿的東西,你自己不知道?那種寒光四射的神兵利器還有什麼其他的,不是七星龍泉嗎?”
他說到了這里,跟我對視了一眼,一拍腦袋,也想起來了:“不對啊,七星龍泉斷了,那,你手里的到底是什麼?”
你問我,我還想知道呢!
這樣聽起來,我手里的東西,也是一把劍?
可現在,那個“劍”跟龍鱗一樣,突然出現,突然消失,好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。
要不是圣水老爺那一身碎鈴鐺還在地上,我幾乎以為,自己這是做了一場夢。
圣水老爺是打敗了,可它到底是個什麼來歷,剛才口口聲聲,又說什麼“不給你”?
第749章 井底水潭
程星河用肩膀撞了我一下,跟我使了個眼色。
我順著他視線一看,看到了啞巴蘭。
而啞巴蘭身上——還重疊著之前那個白胡子老頭兒神仙呢!
那個“本地神”,沒走?
說起來,剛才還真多虧那個“本地神”了。
要不是啞巴蘭把他給招來,這些爬爬胎可真夠我們喝一壺的。
而那個本地神,借用了啞巴蘭的身體,對著我就行了一個很奇怪的禮。
人家畢竟是神,我哪兒當得起,趕緊把他架住了。
不過,這語言不通的,這位白胡子神,到底想干啥呢?
程星河仔細端詳了一番,品頭論足:“這神長得有點像阿凡達,再配個毛驢就更像了。”
你是想說阿凡提嗎?
沒文化真可怕。
還沒等我說話,就覺出手底下的啞巴蘭打了個哆嗦。
那個白胡子老爺爺的身影,已經不見了。
啞巴蘭抬頭瞅著我們,撒了個愣,接著環顧四周,一瞅滿地的爬爬胎,趕緊就把腳抬起來了,知道這一切,頓時也高興了起來:“哥,還是你厲害。”
我連忙擺手,說可多虧了你的陰陽身了,要不然大家都得被爬爬胎給咬死,我就問他,那個白胡子老爺爺到底什麼人?
啞巴蘭一開始一臉茫然,但緊接著,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,連忙說道:“我記得當時我請神上身,方圓幾百里地,就那麼一位神靈,那個神靈,是專門保佑本地人不被毒蟲咬嚙的。”
說著,看向了滿地的爬爬胎尸體,大驚小怪:“那老爺子這麼大能耐?”
你能耐也不小。
程星河挺高興:“難怪這一來了,跟個雷達殺蟲劑似得,把這里的爬爬胎給屠了,感情人家術業有專攻。”
說著拍了拍啞巴蘭的腦袋:“你也立功了。”
啞巴蘭摸了摸腦袋,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:“對了,那個白胡子老爺爺,還撂下句話,說有事兒想托付給咱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