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說八道!”雪觀音的聲音一會兒高昂,一會兒低沉:“你胡說八道!他怎麼會騙我?世界上誰騙我,他都不會騙我,因為他是,他是……”
我的心立刻提了起來:“他是誰?”
可她一聽我問,反倒是大笑了起來——更讓人瘆得慌了:“你在奈何橋上等著他,等著他自己告訴你!”
話音剛落,一股子疾風忽然對著我就沖過來了。
而疾風之中,顯然還裹挾著什麼鋒銳的東西,臉上,身上,都有一陣陣的銳痛,好像疾風之中,有許多小刀子劃過來一樣。
銳痛之后一陣溫熱的感覺淌了下來——流血了。
這是……什麼鬼?
而且……臥槽,打我身上不要緊,千萬不要打到三川紅蓮!
果然,一回頭,整個水池子的水面,都被這一陣風,吹起了細細的漣漪,三川紅蓮的花瓣,更是被震的搖搖欲墜!
這就是天階?這他媽的是妖怪吧?
但我記得很清楚,《氣階》和老師給的書上,都提過這種東西,這其實也是一種陣。
陣法能通過風水術,引風,招水——像是戲曲里面的什麼天門陣,迷魂陣,都是相似的東西。
當然了,普通的陣法,最多讓人迷路,或者招來靈物什麼的。
這種程度,一般的風水師別說做到了,連見過的都少!
“她設了,風門陣……”
我身后,響起了一個微弱的聲音:“陣眼,在她腳下。”
是蘇尋斷斷續續的聲音。
他醒了。
對了,陣法都得有個陣眼,把陣眼破了,陣法也就破了。
可她腳下——我他媽的前進一步都難,更別說去找她腳下了!
第754章 七步之風
抬起了玄素尺,想抵擋住這個怪風,可她畢竟是天階,我根本就扛不住。
“你壞了我兒子的手,對,你壞了我兒子的手……那就,從你的手開始吧……”
手?我壞過誰的手?
可還沒想明白,那一道風里夾裹著什麼銳物,奔著我就過來了。
我想躲,可那個速度實在太快,我根本就躲不過去。
視線落在手上,擦過我手的,只不過是一片干樹葉子。
但我手背,已經血肉翻卷,骨頭碴子都露出來了。
媽的,疼……
不愧是曾經的十二天階,比同樣位置的老海要強很多。
我跟她差的,實在太遠了!
但我絕不可能就這麼放棄——這麼多條命在這里呢,我死了,就全完了。
我運用了公孫統教給的法子,測算出來,我離著她,有七步。
只要堅持過了這七步。
我奔著她就沖過去了。
她也覺察了出來,跟斗獸場里看角斗士廝殺的貴族一樣,顯然也十分喜悅——她要看戲。
接著,她抬起手,數不清的銳物對著我就過來了。
剛才不過是老鼠牽制住了她,現在,她心無旁騖,全放在對付我上,能用的不光是青蓮子,而是很多別的東西。
滿地的干葉片,甚至數不清的石頭子,信手拈來,就是傷人銳物。
她想把我卷進風門陣,用那一點一點的銳物,把我劃一個皮開肉綻。
我受的折磨越多,她也就越開心。
第一步,我腦門一痛,覺出一個東西,擦著頭皮就過去了。
那種速度,只怕龍鱗都反應不過來。
一股子暖意流淌了下來,糊在了眼睛上。
“李北斗!”
白藿香也看出來了,大聲說道:“你小心點!”
傷的很嚴重?
但是我一步也沒退。
雪觀音喃喃的說道:“這算什麼——你不過是一點頭皮破了,我兒子的手殘廢了,我丈夫的命送進去了……不夠!”
她的聲音更狠厲了:“還差得遠呢!我兒子我丈夫受的罪,我要十倍,百倍的還在你身上!”
可我什麼也聽不進去,也強迫自己不要去感覺那種劇痛。
第二步——數不清的干葉子跟刀一樣削過來,簡直跟剮刑一樣。
古代有一種魚鱗剮——用漁網把人的皮膚勒出菱形的凸起,再用專業的小刀一片一片削下來,俗話說“千刀萬剮”,不割下一萬片不算完。
現在我就覺出來,身上被那些干葉片,削出了數不清的傷口。
白藿香受不了了,想過來,卻大瞎馬一把抓住:“你要是信的過他,就別去作死了。”
雪觀音看著我一身皮開肉綻,別提多高興了:“走啊,繼續走啊……這恐怕,是你這輩子,最后幾步路了。”
但我還是咬著牙,又往前邁了一步。
雪觀音的笑聲,跟凝固了一樣。
她沒想到,我忍得住三步。
這一下,風聲猛地就緊了,幾乎把我把整個人給掀開,一塊很大的東西對著我腳踝就撞了過來——一大塊石頭。
要是拔腳躲避,我根本穩不住身形,直接就會被風掀翻。
所以,不能躲。
那塊石頭重重砸在腳腕上,一聲悶響。
斷了……
雪觀音整個人僵住了。
她沒法相信,有人能在風門陣里,扛住四步。
但看著我身上的傷,她明顯高興了起來,一抬手,地上那些石筍也拔地而起,對著我就撞了過來。
可這幾次,我已經有了經驗——靠著公孫統教給的步法,我已經清楚的知道了這些銳物沖到了我身上的規律。
第一個是艮位,第二個是坤位,第三個是震位,第四個是離位。
龍鱗猛地從那些相對的位置滋生出來,把那些石筍,全擋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