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老師看向了我,倒是吃了一驚:“北斗,你現在做了家里老本行?好好好,干一行,愛一行,一心一意,總能干出大出息來——既然這樣,老師可真的要請你過去看看,戡查費你定。”
要什麼戡查費——我笑著說不算啥,您要算,那之前的餐費我也得跟您算算。
宋老師連連擺手,說一碼歸一碼,那說定了,她兒子今天正好在家,一會兒就跟她回去。
趙二蝦一聽這個,也來了精神,非要跟著一起去——還想談談廠房建材的生意呢。
大潘生怕我不答應,一個勁兒在后面推我。
最近的運氣還真是不錯——想不到一語成讖,還真搭上跟無極尸有關的線索了。
吃完了飯結賬,趙二蝦就挨個伸手,一人交餐費一千塊錢。
我要轉賬,這才發現微信賬戶里還真沒多少錢了,就跟程星河發微信讓他幫個忙。
他回了一句除了借錢什麼都行。
這把我給氣的,說那你跟我喊個爹。
他半晌回一條借多少?
我說一千。
他回了個爹,就把我拉黑了。
我尼瑪……
而趙二蝦伸手就拍桌子:“就差李北斗了啊,哎,你說論蹭飯,從小就蹭宋老師的飯,現在可倒好,蹭我們大家的飯,這可不夠意思,大老爺們,騎著自行車上酒吧,該省省你該花花啊。”
和上一拍桌子說你他媽的屁話怎麼這麼多呢?北斗的錢我給出了。
和上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,我一尋思,就把不記名卡拿出來了。
這一下趙二蝦他們就笑了,問我淘寶上多少錢買來的,還挺像。
只有高亞聰死死盯著不記名卡。
我也懶得搭理他們,結果服務員把卡拿走了之后,不長時間就把卡捧托盤里還回來了,說這一餐富仙居老板請了——錢是小錢,就想跟不記名卡的主人交個朋友。
這一下把同學們全鎮住了,富仙居的老板黑白通吃,人脈廣泛,這種大人物,要跟我攀交情,我得是個什麼路數?
那幾個跟著趙二蝦起哄的全不吭聲了,張曼露出了個“我就知道”的表情,習慣性還想說話,但一張嘴就想起吃屎的事兒,學乖不說了。
高亞聰卻像是確定了什麼似得,眼睛頓時就亮了。
我則沒往心里去——也不想欠富仙居老板的因果,可富仙居老板也是宋老師熟人,不好不給宋老師面子,我就給了富仙居老板留了一張名片。
這可把服務員給高興壞了。
而剛才那幾個不把我放眼里的同學瞬間變了臉,連聲夸我真是出息了,還旁敲側擊問我最近有沒有什麼項目,真有的話記得拉他們一把,都是老同學,怎麼也得照顧照顧。
趙二蝦盯著不記名卡,眼珠子快瞪出來了,可他瞅著我,還是百思不得其解,嘀咕著那一行怎麼真這麼賺錢?
而宋老師是趙二蝦開車接來的——因為趙二蝦自詡自己的車是最好的,有排面。
我就跟著一起上了車,走的時候,大潘碰了我一下,低聲問我那女的跟我什麼關系,那眼神怎麼跟狼看見肉一樣?
回頭一看,高亞聰正在大廳玻璃后面,死死盯著我,瘆的我炸了一脖子雞皮疙瘩。
她眼里,有事兒。
趙二蝦看我沒開車,找回點自尊,還一個勁兒說,咱們這路況不行,來的時候,路上就堵了半天。
宋老師應了一聲,說電廠橋附近就是堵。
趙二蝦就一邊從后視鏡里看我,一邊大聲說道:“可不是嘛,本來不堵,可那些土包子沒見過賓利,玩兒命拍我車,倆女司機追尾了。”
我沒搭理趙二蝦——因為我這會兒,已經能看見迎賓嶺了。
這個風水——兩邊有山,岸前有水,照著普通看來,是個“獅子大開口”勢。
其實“獅子大開口”是好勢頭,很多銀行就愛在門口擺個開口獅子,能吞八方財氣啊!
可這個獅子不對勁兒——獅子口的位置上,是一片朱砂巖。
這就是“血口吞人”勢了。
這個地方,必定傷男丁,而且——我想起了在和上車上做的那個夢。
死的必定還很慘。
進了園區,鱗次櫛比都是工廠,穿著工作服的工人走來走去。
到處都是花花綠綠的招工啟事,說什麼五險一金,待遇優惠,求長期合作的工人。
而一進去,大潘很用力的掀動了一下口罩下的鼻子。
我瞅著他,低聲問道:“發現什麼了?”
大潘答道:“這地方,隱隱約約,有尸氣。”
對了,大潘是專業人士啊!我就讓他摘了口罩好好聞聞。
可他說口罩是他的底線,絕對不摘。
賓利滑進了最里面的一個大廠房。
這個大廠房在園區里面鶴立雞群的,一瞅老板就是腰桿最硬的一個。
宋老師兒子一瞅就是個斯文人,穿襯衫,打領帶,鼻子上架著金絲眼鏡,一聽我的來意,頓時就皺了眉頭,顯然根本不信什麼風水,不過礙于宋老師的面子,就敷衍了敷衍,說現在人員流動性大是正常現象,不用我費心了。
趙二蝦看我吃癟就很開心,高高興興的跟小宋談起了建材采購的事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