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群人都伸頭看了過來:“二虎又打人了!”
“是啊,挨打那小子那小身板,看來是要倒霉啊!”
我跟過去一瞅,只見一個虎背熊腰,渾身描龍畫虎的大漢,正在用穿著塑料拖鞋的腳,踹個少年的腦袋。
臥槽,什麼事兒打這麼狠?
周圍吃瓜群眾也在八卦,原來這個叫二虎的是工廠一霸,平時沒人敢惹,天天橫著走,可剛才那少年出來,不小心撞了他一下。
二虎今天剛在廠子里受了小組長的氣,正沒地方發泄呢,這下可好,全撒到少年頭上來了。
那少年蜷縮在地上,抱著腦袋一動也不敢動,聲音輕的像是快給打昏過去了:“我真,不是,故意的……”
大漢一口痰吐在了少年的腦袋上:“去你媽的,越看你這個慫樣,老子越生氣……”
說著,一腳抬起來,就要往死踹少年。
周圍的人也有同情的:“那娃跟我娃差不多大,可憐啊。”
“可憐你去管管。”
“我這老骨頭,哪兒打得過二虎那個兇神喲……”
那少年鼻子口都竄血,渾身都是淤傷。
媽的,沒轍,雖然我急著找那個命燈不正常的人,可也不能見死不救。
二虎倒是得意了起來,可我一下就把他的大粗腿給攔住了:“小孩兒不懂事兒,腳下留情。”
這一下,二虎差點沒直接摔后面去,一抬頭瞅著我,頓時皺起了眉頭:“你他媽的是哪根蔥?”
我話沒還說出來,只聽后面啪的一聲巨響,大潘已經把剛才那幾個要揍他的人全部掀翻。
地上又冷又濕又滑,摔這一下可不好受。
而大潘也沒管他們,奔著我就沖過來了,急巴巴的問道:“找到沒有?”
說著皺著鼻子聞來聞去,看向了二虎,惡狠狠的說道:“是他不是?”
二虎見到了大潘的戰斗力,臉瞬間就白了,瞅著這個口罩怪男扎手,嘴里罵罵咧咧問我們哪個組長手底下的,其實手上端了洗漱盆就往外跑。
我一說跟丟了,大潘氣的說不出話,聞了半天也聞不到尸氣,要錘我。
我能怎麼辦,我也很絕望啊!
只能繼續找了。
可這麼一鬧,澡堂里的人都當我們倆是倆災星,看見我們,背過身子就躲,這下要找紅痣更難了,還有人竊竊私語,說這倆新來的莫不是什麼偷窺狂?
大種馬倒是高興了,嘀咕著說我們倆該。
趙二蝦雖然也脫了衣服,可不肯碰里面的水,就在后面催我們,洗個澡要洗多長時間,可以走了不?
我本來找不到人就很不爽,正想回頭罵趙二蝦幾句,忽然一只手就拉在了我胳膊上:“謝謝……”
是剛才挨打那個少年。
那小子也不知成年了沒有,瘦的好似難民一樣,眼神也怯怯的,一看就讓人欺負慣了。
我忽然就想起來,要是我也有弟弟,可能就這麼個歲數。
要是我弟弟讓人這麼欺負,我他媽的非得……
算了,我媽什麼身份,她的兒子,是貴公子,下輩子也輪不到我來出頭。
我就把聲音放柔和點,說小事兒,接著就要繼續找人。
而那個少年卻拉住了我不松開,結結巴巴的說道:“哥,要不是你,我非得讓二虎給打死不可,不管怎麼著,我得謝謝你……我,我請你吃個飯行嗎?”
隨時會死人,哪兒有心情吃飯啊!
但那個少年不住往四處看,我就明白了。
他在這里孤立無援,可能非常需要一個靠山。
我要是答應了,就等于認他一個小弟,其他人投鼠忌器,也就不敢拿他怎麼著了。
舉手之勞的事兒,我就答應了,但眼睛還是四處的看。
少年瞅著我們的舉動怪怪的,雖然表情是莫名其妙,但寸步不離的跟著我們,像是想彰顯一下自己跟班兒的身份。
一兩個鐘頭下去,我和大潘的腳丫子都被這里的水浸的起皮了,也沒找到胸口有紅痣的,而澡堂里的人洗完,稀稀拉拉都走了。
澡堂空下來之后,我們的尋找徹底宣告失敗。
大潘就抱著胳膊,說這樣不行,明天得早點來。
趙二蝦一聽明天還要來,氣的直罵娘。
那少年聽見,這才高興了起來,拉著我們就去吃夜宵。
一出門,陳婷也沒走,正在門口轉圈呢,一瞅我們出來了,別提多高興了,就問我們找到線索沒有?
再一瞅跟我們出來的少年,也愣了愣:“黃小貓?你們怎麼認識?”
原來黃小貓偏遠山區的,生活所迫,早早出來打工,可沒學歷,干不了其他高大上的,就上這個不看學歷的地方來干體力活,是這里的老員工了。
不過因為沒親沒故,長期被人欺負,以前大磊在的時候,總是照顧他,大磊這麼一走,他又開始被人欺負。
大磊算他上一個大哥,一聽我們是來找大磊的,更激動了,把我們領到了一個燒烤攤旁邊,要請我們擼串。
我早餓了,也就沒客氣。
趙二蝦一瞅小店不像回事,滿臉嫌棄的說這地方的肉串都是用死耗子肉串的,也就這些底層人吃。
我說你愛吃不吃,不吃趕緊走,也沒人請你。
趙二蝦嘀咕了幾句,厚著臉皮坐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