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林的臉整個青了下來,流了一嘴的口水,還試試探探的要咬人。
但是……他的命燈底下,還有一個小小的紅光,也就是說——還能搶救一下!
我立馬把白玉輝夜丸拿出來,給他送到了嘴里,還好,這東西有奇效,不長時間,他身上的尸氣就降低了不少。
我就在一邊掐人中,一邊問他,牙印到底是誰咬出來的?
他半天沒吭聲,大潘一看著急了,一肩膀把我撞開,一只手就掐在了他人中上。
這一下,大林頓時爆發出了一聲尖叫,吐出了一個“棗”字,就沒動靜了。
臥槽,這大林也是倒了血霉——不中尸毒毒死,也得被你掐死。
不過,大林的命,似乎是保住了。
大潘直眉豎眼瞪著我:“他說什麼意思,棗泥,棗糕?要不咱們問問這里的大師傅?”
廚師一聽這個,往后退了好幾步,連忙擺手,說自己從來沒做過這一類的東西。
我吐了口氣,環顧四周就說道:“大林沒事兒了,大家全在這里等著,什麼時候大林醒了,把話說清楚了,抓住真兇就行了。”
眾人一起松了口氣,黃小貓也高興了起來,蹲在旁邊,就問我有啥能幫忙的沒有?
接著就很憧憬的說這一行真帥氣,他也想學。
我擺了擺手說這里危險,還有,誰是有傷沒出來的,趁現在趕緊自首,這是大林運氣好,不然大潘不高興了,天靈蓋給你掀了。
這一聲令下,猶猶豫豫又出來了十來個“聰明人”。
不行,白玉輝夜丸不夠。
江道長冷冷的看著我,一副不屑的表情,瞅著白玉輝夜丸又心疼。
可大林失血過頭,雖然沒尸氣,但臉色越來越難看了,目測短時間也沒有要醒的意思。
要是白藿香在身邊就好了。
周圍的工人有罵罵咧咧的,有哀求我們放一條生路的,鬧的人心亂,我是越來越著急了——這樣不行。
對了,眼瞅著活人沒主意,不如把死人給招來。
于是我就從黃小貓剛才扔在灌木叢給大種馬送行的紙扎拿了出來,放了點酸梅,就開始招魂。
雖然沒有程星河和啞巴蘭幫忙,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。
大潘也在一邊守著,被我擺手趕走——你煞氣這麼大,死人想來也來不了。
大潘很生氣——他對相貌很重視,顯然覺得我這話是說他丑,鬼都能被嚇住。
你要嚇不住鬼,也趕不了尸嘛。
可是,招魂旗插了半天,也一動不動,沒見有死人肯賞臉。
“別瞎子點燈了。”
江道長的聲音悠悠的響了起來:“無極尸在附近,死人不敢過來。”
這個時候,趙二蝦也跟過來了——他看不見我就害怕,生怕我丟下他們跑了,一瞅我在這邊燒紙,這才放了心:“老同學,我看,實在不行,咱們出去,把這個地方封住了算了,讓他們自生自滅——不是說,吃足了男丁,那東西就能潛伏了嗎?那它再出來,就是咱們后代的功課,跟咱們沒關系了。”
“放屁。”
我和江道長,倒是異口同聲。
趙二蝦被嚇的縮了腦殼,諂媚的過來幫我燒紙:“是是是,老同學說我放屁不要緊,只要能搭救我這條命,說我噴糞也沒事兒……”
我也沒聽進去,只是尋思了起來——現在無極尸已經被我們給逼到了絕路了。
它會怎麼做?
會不會真跟趙二蝦說的一樣,把屋里的人吃足了,趁機潛伏休眠?
可大潘還在里面,它未必肯冒這個暴露的險——三個對一個,勝算五五開。
越肯用腦子的東西,也就越謹慎,應該不會選擇風險這麼大的方式脫困。
換位思考——如果我是他呢?
被困,潛伏——最好的法子,是找外援。
不過,無極尸也有哥們弟兄嗎?
正這個時候,江道長忽然抬起頭——我跟她同時反應過來了,這個院子里,有一個很怪的聲音。
簌簌作響。
跟著她的視線,我看向了院子一棵石榴樹。
那個石榴樹,正在微微的顫抖。
這下子,就連趙二蝦也看出來了:“奇怪,今兒沒風啊——楊樹沒動靜,梧桐樹也沒動靜,媽的那個石榴樹成精了,跳廣場舞呢?哈哈哈……”
沒人跟他笑,他只好訕訕閉嘴,跟著我們一起看石榴樹。
這個時候,石榴樹根部的泥土隆起,像是有什麼東西,要從底下鉆出來。
里面幾個工人也過來了,本來是想著看看我們怎麼招魂,現在也被石榴樹吸引住了。
“西游記里說,石榴樹是能成精,是個大姑娘,穿粉衣服。”
“你傻啊,那是杏花精,石榴花哪兒他媽的有粉的。沒文化真可怕。”
“也許是大眼賊——啊,先生,我不是說你。”
本地話,大眼賊是打洞的田鼠。
我沒吭聲,心卻懸了起來——一股子不祥的預感油然而起。
“啪”,一個裂縫出現,我看清里面的氣,立馬站起來,一邊把工人往里推,一邊大聲喊道:“跑跑跑!把門窗全關嚴了!”
那個裂縫里,炸出了非常深的翠青色。
那些工人不明所以,直到看見一支只剩下白骨頭的手,從泥土縫隙里面探了出來。
什麼恐怖片里,都聽不到這麼鬼哭狼嚎的慘叫。
我也從來沒見過那麼重的尸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