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在這個時候,梯子一下穩住了。
我一愣,就看見那個少年虎虎生風,揮舞著鋼筋就來了,一下把梯子下面的幾個枯骨全部打碎,扶住了梯子,仰頭沖我喊:“叔,這里我頂著!”
好小子。
“謝了。”
“不用。”那少年的笑容還是稚嫩的:“你是好人。”
我心里一陣感動,手腳更快了,攀到了屋頂,就把鋼板給撐起來了。
這一下,“咣”的一聲響,數不清的枯骨跌在了手頭的鋼板上,頓時發出了一陣“咯吱咯吱”的掙扎聲。
接著,好幾個枯手伸下來,對著我的手就抓。
我的行氣和注意力,全在舉鋼板上,根本沒法跟上次一樣,把精神分散在滋生龍鱗上,這一下,手臂一陣劇痛,被那些枯骨抓出了數不清的血痕。
疼……可跟比雪觀音折磨強多了,還能忍。
我努力讓自己別分神,繼續把行氣積蓄起來,把鋼板死死的頂了回去。
數不清的枯骨被直接夾斷,噼里啪啦從我身邊落了下去。
貼上了!
我另一只手則立刻伸進工具袋里,找工具釘鋼板。
可就在這個時候,頭頂上的鋼板猛地就重了許多,一下對著我壓了下來。
上面,有個力氣特別大的東西,要把鋼板給推下來。
甚至,鋼板上,有了往下凸的形狀。
媽的,這是什麼東西,好大的力氣!
這個形狀——沒錯,是那個特別粗大的手掌!
這東西,真是個巨人嗎?
我只好拼了死力氣,繼續把鋼板給扛住,但是我能抗住,梯子扛不住了——在腳底下,發出了“咔嚓”的聲音,像是要斷!
你大爺的……
這麼一分神不要緊,“咣”的一聲,手頭承受不住,那個巨大的手,硬是把鋼板壓出了一個縫隙,對著我就瞎抓了過來!
“叔!”
底下一聲喊,我心里一揪——少年雖然護著梯子,可許多枯骨,對著他就圍過來了。
可哪怕這樣,他還是堅持著守在了梯子下面,一步沒退。
他對我,抱著希望,
我不能讓他出事兒。
這麼想著,我把老四和水天王的行氣全調出來——平氣凝神,上!
可那個手,竟然異常堅韌,就是不斷。
我歪頭用肩膀扛住了鋼板,另一只手直接把打釘的機器取出來,開了,對著那只手就鉆了下去。
這一下,那個手骨的骨屑“嗤”的一下揚起,直接被我鉆斷,咣當一聲跌落了下去。
那個手一斷,我抓住了機會,一鼓作氣,就把鋼板一抬,拿機器給封上了。
上面的嘈雜更大了,我守了守,眼看著枯骨進不來了,這才松了口氣。
而這個時候,梯子瞬間歪斜了下來,承受不住,要折!
而那個少年,也已經被枯骨圍住了,但一只手,死死的護在了梯子上。
我一把抓出玄素尺,對著下面就翻了過去,一下少年身邊的枯骨,全部掀翻,骨頭碴子四濺,少年懵懵懂懂的抬起了滿是血痕的臉,頓時驚喜:“叔!”
入口堵住,這些先頭部隊就好對付了。
我抬手動了神氣,玄素尺煞氣凌厲,一下把抓撓向工人的枯骨橫著掃斷。
而大潘跟個圣誕樹似得,掛了一身枯骨,正在拼命摳他,也被我全部掃清。
大潘一怔,抬頭一看是我,低頭再一看,自己掛了一身彩,氣喘吁吁的大罵:“娘的,要不是你把老子的趕尸鞭給弄壞了,這里的東西,給老子下酒都不夠!”
相比大潘的狼狽,江道長那邊倒是毫發無損,甚至發型都沒亂,好像剛才不是打喪尸,只是蹦了個迪一樣。
臥槽,這種情況下,她都能保持這麼好的狀態,江采萍說她“可怕”,簡直一點錯也沒有。
這時,她一腳掃倒了一個枯骨,一回頭,盯著被我掃倒了的那些渣滓,揚了揚眉頭,顯然也有些意外,看著我的眼神更微妙了,像是在猜測,我到底是什麼來歷。
對了,江采萍說過,絕對不能讓她知道我跟厭勝門的關系。
而這個時候,一個人忽然撲過來抱住了我,碰巧把她的視線擋住:“老同學,你就是我心里的女媧,你補了天啊!”
我怎麼敢比女媧?
趙二蝦這個王八蛋。
這一下來的倒好,為了避免麻煩,我趁機就把玄素尺收起來了。
我還想起來了,剛才這個豬隊友,差點沒把我坑成月球表面。
多虧少年了。
我一腳把他踹開,奔著少年過去了。
一瞅他的傷勢,我頓時吸了口涼氣。
一身皮肉翻卷著,被枯骨抓的深可見骨,衣服都被血給浸濕了。
他蹲在地上,疼的好像站不起來了,但還是仰臉對我笑:“叔,你真厲害!”
我對他笑:“不,是你厲害,沒有你,這事兒就辦不成——你把大伙救了。”
少年眼神頓時就亮了起來,立馬就回頭看他爹——可這一看,他眼神就黯淡下去了:“我爹老說我膽子小……可惜……”
沒事,你爹會知道的。
我往身上搜了搜,果然,搜出了幾個小藥瓶子——白藿香這次沒跟著我出來,在我上車的時候,偷偷摸摸把一些常用的藥塞在了我衣袋子里。
可多虧了她了。
哪怕不在身邊,也給我這麼大的幫助。
沒吃過豬肉,也見過豬跑,我趕緊把藥聞了聞,分辨出來其中一種是受皮外傷的時候她給我撒的,就給少年也敷在了傷口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