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接過那倆小球點頭:“放心。”
趙二蝦一聽有這麼好的東西,又來當伸手黨,大潘不慣著他,瞅都沒瞅他。
外面泥土和腐朽的氣息更重了,熏的人想吐。
我含了一個在嘴里,忽然就覺得耳清目明,把那些尸臭氣息都給擋住了。
接著,翻身從一邊繞了過去。
果然,那東西還挺管用,我就從一邊過去,那些枯尸離著我不近,果然沒發覺。
我心里大喜,可那個大塊頭的枯骨就跟感應出來了一樣,歪頭沖著我藏身的方向,就看過來了。
我一皺眉頭,立馬屏氣凝神的躲在了一棵大樹后頭。
那個大塊頭似乎也無法確定,轉過了臉,繼續專心致志的推門。
而我惦記著那個張大福,奔著剛才看見人影的方向就跑過去了。
可到了那地方一瞅,剛才的位置上,已經沒有人了。
奇怪,張大福呢?
我心里陡然一動——該不會,是我已經來晚了,他已經讓幾個枯骨給吃了吧?
也不對,這里沒有血腥氣。
而這個時候,又一個開小差的枯骨,搖搖擺擺對著這里就走過來了。
對了,這東西都是聞著人味兒來的——它聞不到我,但是能聞到張大福。
于是我就藏在后面,跟上了那個枯骨。
只見那個枯骨奔著一個位置就過去了,到了那一瞅,我腦瓜皮頓時就麻了。
只見十五六個枯骨,聚在了一起,正在撓一棵大樹。
還有幾個,試圖想爬到那棵樹上去。
一抬頭,找到人了——一個矮個子蹲在了樹上,哆哆嗦嗦的。
那個人穿的是工服,脖子上還掛著工牌,手里拿著個手機,還講電話呢:“陳婷,你倒是讓人快點來啊,我,我他媽的堅持不住了……”
毫無疑問,就是李大福。
就在這個時候,新來的一個枯骨忽然找到了一根樹上垂下來來的藤條,抓著那個藤條,攀爬著就上去了。
這下李大福嗷一嗓子就喊出來了:“上來了,上來……”
萬籟俱寂,聽得出來,話筒那頭,陳婷的聲音也慌了:“對,對了,不是說童子尿辟邪嗎?你,你拿尿滋它!”
李大福快哭出來了:“我這不是膽子小,已經尿褲了,沒尿了……”
我一步抄上去,手起玄素尺落,直接把那十來個枯骨砍斷。
李大福低頭瞅著我,一下傻了:“臥槽……你,你是猴子搬來的救兵嗎?”
什麼亂七八糟的,你嚇糊涂了?
我就跟他擺手,讓他趕緊下來。
李大福趕緊從樹上溜下來,痛哭流涕:“謝謝,謝謝哥……”
你個禿頂別跟我叫哥了。
我瞅了瞅那個樹:“你腦子挺好使啊——要是還站在你剛才站的那個位置,現在骨頭渣子都沒了。”
李大福一聽我這話,卻愣住了:“剛才?我剛才沒上別處去啊,一下樓,我就上樹了。”
啥玩意兒?
我頓時皺起了眉頭——那我之前看到的人影,不是他?
而且——對了,那個人影挺高的,這李大福也就一米六。
還能是誰,不能還有其他落在外面的人吧?
可李大福莫名其妙的說道:“要是有就好了,我一個樓都找遍了——落單的就我自己啊!”
這就更奇怪了。
李大福還自顧自的說道:“媽耶,以前猴子——嗨,就是陳婷,說曹大磊被什麼怪物給抓了,我們都當她神經病,沒想到,世界上還真有這種東西,要不是掐了自己一把,我都當自己做夢呢!”
一聽這話,我頓時就愣了一下。
李大福卻拉了我一把,指向了前面。
我一瞅,又有十來個枯骨,循著人味兒來了。
我回過神來,立馬把白云母遞給了李大福:“放嘴里,哎,別咽下去。”
李大福趕緊接過來了:“這驅蟲糖?我沒蛔蟲啊!”
我就沒回話,一玄素尺下去,把那十來個枯骨直接掀翻,帶著他,就往廠房跑了過去。
但愿那個廠房能堅持住。
李大福迷迷瞪瞪跟著我就跑,但跑到了前面,他看見了那一大堆在外面圍攻廠房的枯骨,整個人就僵住了,用眼神一甩,意思是廠房還能進嗎?
沒錯……廠房,確實已經風雨飄搖了。
我瞪了他一眼,他一尋思,自己也無處可去,只好一臉悲壯的跟著我往前跑。
這一跑不要緊,眼瞅著就能進到縫隙里,可誰知道,這個時候,前面的敲擊聲忽然一下就停了。
我一邊動手敲門,讓少年他們給我搬開輜重,一邊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。
一抬頭,臥槽,那個大塊頭不敲門,似乎是感知到了我的存在,對著我這邊就摸過來了。
李大福渾身都顫了起來。
里面傳來了輜重被挪的聲音——少年他們來給我開門了。
快點……快點……
那個大塊頭跟我有斷掌之仇,我一低頭,忽然就明白他為什麼能感知到我了——媽的我夾斷他斷掌的時候,濺了一身骨頭渣子。
我身上,有他自己的氣息!
我立馬就把衣服脫了下來,甩到了另一邊。
縫隙緩緩一動,能進去了!
我頓時高興了起來,而大塊頭,也已經摸到了我們前面。
媽的,正擋在了門口。
我只好拽著李大福往后退——白云母只能除去活人味道,也不能讓尸體消失。
只能等這貨離開了。
可沒想到,就在這個時候,李大福“咯”的一聲,打了個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