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了,嘴上,指甲上,血紅血紅的,好似剛捧著一把人血喝完。
這種搭配,怎麼瞅怎麼不正常。
噫,簡直是黑山老妖本妖。
而黑山老妖那個拐杖也挺不正常,上面掛著七個鈴,正在嘩啦嘩啦響。
臥槽,剛跟大潘分開,這這老太太難道是大潘他姥姥?
這句話沒問出來,黑山老妖的拐杖在她干枯的手腕上一轉——那個靈巧勁兒,就跟中學生轉筆一樣——對著我天靈蓋就砸下來了:“妖怪,還不速速現出原形!”
這是人頭,不是核桃!
我一偏頭躲開了。
本來照著我的本事,躲開這個也不是什麼難事兒,可沒想到,我才剛偏過頭,那個拐杖擦著我耳朵,就重重的砸在了我右肩膀上!
臥槽,這一下把我給打的,差點沒坐地上去。
啞巴蘭和蘇尋一開始都沒當回事兒——都覺得我還躲不過一個老太太?
結果我被砸成這樣,他們倆都愣了,啞巴蘭立刻扶我,蘇尋一張元神弓就掏出來了,一言不發對著黑山老妖就射。
蘇尋的元神弓,哪怕蘭老爺子都要躲的,可黑山老妖抬手,十分輕松就把元身箭給撥開了,虎視眈眈的只盯著我,等我“現原形”。
結果一瞅我除了被打的呲牙咧嘴,身后倒是沒露出尾巴什麼的,不由“噫”了一聲:“怎麼不現原形?”
我現個屁。
白藿香早過來撥開我衣服看肩膀,回過頭冷冷的盯著老太太,一把金針就從指縫之中給彈出來了。
“哎,你們別跟她計較!”
正這個時候,人群之中沖出來了一個人:“這老太太這里不正常。”
說著,就往太陽穴上指了指:“恐怕腦子受過麼子刺激。”
來的是個小青年,操著本地口音:“跟她計較,招人笑話莫。”
這個小青年一副小眼睛厚嘴唇,皮膚黧黑,穿著白底刺繡的立領褂子,妥妥是本地的少數民族。
說話間,他一瞅我背上的七星龍泉,眼睛頓時就亮了:“幾位是外地來的風水先生?那可真是太好了,我們家開死人店的——不怕告訴你們,這一陣子北臨城客滿,正好今兒店里有人退房,過了這村沒這店。”
我一回頭,還真看見了,他們家招牌底下掛著一串招魂鈴,確實是死人店。
這地方住著方便,我們也就進去了——更別說,既然專門招待同行,那打探點消息也方便。
進了店,剛要登記入住,白藿香一皺眉頭,就戳了我腰眼一下。
我順著她視線一看,頓時也皺起了眉頭——江景?
江景沒看到我們,頎長的背影一轉上了樓。
他怎麼也在這里?
我瞬間就想起了之前杜大先生壽宴上發生的事兒。
上次就是江辰搗鬼,才派江景過去的,這次的事兒,江家也跟著摻和上了?
對了,十二天階同氣連枝,會出現在這里也很正常。
只是,是來幫玄家的,還是另有小九九,就不知道了。
開店的青年一瞅我在看江景,連忙打了個手勢:“認識505的客人?我去喊回來!”
我搖頭,說不熟,而且還有點梁子,少見一面,你們家沒準能少砸壞點東西。
開店青年頓時就把脖子縮回來了,立馬露出個“了然”的表情。
把入住打點好了,我就打開大門想通風,結果一開大門嚇了一跳——黑山老妖就盤著腿坐在了我們門口。
這是盯上我了還是怎麼著?
開店青年也很尷尬,說老太太好像很喜歡我,坐在這就不走了。
黑山老妖則絮絮叨叨的說道:“我等你現原形。”
啞巴蘭一瞅,也皺起眉頭:“這老太太腦子還真像是受過刺激,不行報警算了。”
我其實心里明白,這老太太,絕對不是腦子受刺激這麼簡單。
腦子受刺激的,不會一拐子打我打得中。
她是不是跟老頭兒一樣,是為了某種目的,裝出來的?
什麼目的?
算了,我們是為了小黑無常的事兒來的,其他的沒工夫細想。
于是我就領著他們,往“老祖祠堂”找了過去。
也就是,那個九世老祖,丟尸體的地方。
過去一瞅,密密麻麻都是同行,全在竊竊私語:“都找到了現在,還找不到一具尸體,我看玄家這次是吧人丟大發了。”
“玄家按理說其實也不至于這麼落魄——誰讓他們當年非要上小葫蘆島去找那個什麼龍,現在好了吧?命里無時莫強求,強求落個眼淚流。”
“事兒這麼大,玄一德也不出來,還是小黑無常主事兒——哎,你說玄家這麼倒霉,是不是就是墳地出問題了?”
我一尋思,就上旁邊一個高臺子,往下看了看。
別說,這個北臨城,還真是個好地方——三面湖光抱城廓,四面山勢鎖煙霞,這叫“三頭八臂”,能把周圍的靈氣全聚攏過來。
是個風水寶地,大靈穴。
這就對了,靈穴帶著靈氣,不光人喜歡,有靈之物也喜歡,難怪出了那種給人后腦勺鉆洞的玩意兒。
我一轉身,結果又看見黑山老妖守在我后頭,跟日劇里的跟蹤狂一樣,眼睛死死盯著我,嘴里念念有詞像是在說點啥——估摸又是等我現原形之類的。
陰魂不散啊!
我從樹上溜下來,就去找小黑無常,結果被一個小姑娘給攔住了:“你干嘛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