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藿香偏過身子擋住她,說我過敏。
我也敷衍過去就上了車,從后視鏡里看到被大潘和大黑痦子抓著吃了。
沒看到高亞聰的正臉,不過她嬌俏的背影木僵木僵的。
反正在本地,也不算太遠,越過了電廠河,我打眼一看,就皺起了眉頭。
臥槽,好大一片煞氣。
我以前怎麼沒見過?
而且,那個煞氣,是這次升階之后,新看到的三種氣色之一——桃晶色。
而桃晶色,代表的是溫柔陷阱,紅粉骷髏。
車拐了一個彎,看到了粉紅崗子的全貌,我看清楚,更是心里一沉。
這個地勢,叫做“胭脂美人匣”地。
第815章 紅霞胭脂
這塊地看上去是一個階梯的形狀,本身比電廠河略高一塊,而這塊地背后靠著的,是個禿山。
那塊高地正是四面匣的形狀,而禿山跟男人前胸一樣,正面光禿禿寸草不生,平滑如鏡面,就是鏡子的形狀,
搭配在一起,正是個帶著鏡子的梳妝匣。
單是梳妝匣地其實也不錯——必定是要出美人的,你想閨女以后絕色傾城,選這種地做陰陽宅都可以。
但要做陰陽宅,土一定要是黑黃土,哪怕白堊土也行,可這里不對——這是丹霞胭脂土。
有這種土,那就是胭脂美人匣——確實是出美人,可惜是兇美人,必定要帶血光之災的。
更別說,這地方冷不丁炸了桃晶色氣,里面的兇美人肯定是出來了。
這周圍,全是一些松柏和黃花斛木,圍起來跟個籬笆一樣。
蘇尋一伸頭看著那些樹,就皺起了眉頭:“有陣。”
下了車,蘇尋到了黃花斛木附近,伸手就用食指和拇指丈量了起來。
猴兒燈則跟李蓮英似得,前前后后的照應我:“門主您這邊請——那些姓夏的應該就在前面呢!”
這聲音咬牙切齒的。
可越過了樹林子,里面清清靜靜的,連個人毛也沒有。
程星河則手搭涼棚:“這地方沒死人啊!干干凈凈的。”
這才是最大的不祥之兆——只要是沒死人的地方,必定是有大佬。
正這個時候,忽然看見前面一叢玻璃冬青一拱一拱的,像是里面有東西。
命燈——活人!
夏家的?
鬼鬼祟祟的,干什麼呢?
大家頓時都緊張了起來,我擺手示意他們別動,自己過去了,結果往里一靠,一個人“嗷”一嗓子就叫喚出來了。
這倒是把我給嚇了一跳,定睛一看不由愣住了。
還是熟人!
雖然只是一面之緣吧!
而那人瞅見我,愣了愣,一拍大腿:“你不是那個嗎?”
魅力城的老板,麗姐。
麗姐這記憶力挺不錯啊,一面之緣還記得我這個英文名。
麗姐一巴掌拍我身上,習慣性捏了一下:“這小身條,好苗子,你麗姐別的不記得,這個記得,哎……”
說著看見程星河了,更激動了,也給程星河來了一下:“是不是?姐可一直等著你跳槽呢,等的好苦!你肯來,價格你開!”
程星河被她打的激靈了一下:“那個價格……”
你還真盤算起價格來了是嗎?
我一腳把他踹開,問道:“麗姐,你上這地方干什麼來了?”
麗姐的耳朵上一圈亮色,顯然知道這里面的內情。
她一聽我這話,也反應過來了:“啊,我是來拜祭的,這不是剛來嗎?前次聽見這附近鬧鬼了,我這心驚肉跳的,生怕碰上點什麼,沒想到是你們,調皮。”
原來,這地方算得上是做那種生意的靈地,麗姐是來求吉利的。
因為這里埋的,都是她們這一行世世代代的先輩,所以本地這個行業有不成文的規定——什麼時候新店開張,你得先上這里來灑掃祭拜,請前輩們保佑生意盈門,就跟拜祖師爺一樣。
這不是,麗姐最近盤了個新門臉。
按規矩本來該晚上來,可這鬧鬼的事情弄的挺大,麗姐不敢,所以選了個折中的法子,白天來的。
我來了興趣:“對了,既然這地方以前是開堂子的,那到底是為什麼,突然就荒了?”
麗姐一聽問,頓時來了精神,又要拍我:“你問你姐,算是問著了——要不說這地方值得拜呢,當年就出過一個大事兒。”
以前電廠河還不叫電廠河,叫胭脂河。
這附近堂子是堂子,畫舫是畫舫,稱得上是美人如云,紅袖添香,有句話說的好——南有秦淮河,北有紅粉崗,里面的花樣都是打明宋傳下來的,經典。
這一條街,全活色生香,里面的金主有錢有勢,一手遮天,算得上一時風光無兩。
可突然有一天,外頭有人聽見紅粉崗子里傳來了一陣一陣女人的慘叫,喊的別提多邪乎了,就說八成又是教初的。
什麼叫教“初”呢?貧苦人家被賣來的小女孩兒,大戶人家落魄的小姐,只要第一次進來做事兒,那就叫“初”,需要有專人教給待客之道。
有的不聽話——尋死覓活的,有要跑的,那被逮住,會往死里折磨,要你長記性。
因為還要賣笑,所以他們不會讓她們手臉上落下疤痕,法子就別提多慘無人道了——往指甲縫,頭皮這一類人不影響外觀的地方扎針。
再惹急了,在身上涂抹了魚腥,兜在麻袋里,塞貓進麻袋去抓,或者,往嘴里喂穢物,鼻子里灌辣椒,法子太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