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要是想死,打死在這,也不會放出去糟蹋了錢。
所以,這里地方傳來慘叫聲,那是再常見不過的事兒了。
誰知道,這一陣子叫喚完了之后,第二天,紅粉崗子忽然就安靜下來了。
這就不合常理了——有人好奇去看,一進了紅粉崗子的門廊,先是聞到了一陣撲鼻子血腥氣,再一瞅里面的情景,嚇的一下就坐在了地上。
門廊上躺著一個男的,四肢是好的,仰面八叉躺地上,可肚子里已經空了——像是被什麼猛獸吃空的。
里面圍欄面朝下趴著一個女的,后面看著也是好的——可一張臉血糊淋淋,五官什麼都沒了,像是被利齒啃的。
而那一道平時比商店街還熱鬧的回廊門戶,橫七豎八,全是尸體。
沒有一個是囫圇的。
那個人嚇的連滾帶爬就跑了,趕緊出去喊人,管事兒的一查,立馬下令,這事兒誰也不許傳出去,接著,親自找了人,把這給查封了。
有人就傳,說這地方怕是被響馬給洗劫了——八成是響馬老婆被賣到這里,給老婆報仇。
可響馬搶劫歸搶劫,啃人血肉干什麼?
還有上歲數人盯著內里的血光說,你們懂個屁,這地方陰氣怨氣都太重了,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,出事兒也是早晚的事兒,終于鬧了兇煞了。
果然,不長時間,就來了很多老道,在這里又是念經又是燒紙,進去之后,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又是慘叫又是亂響,把人聽的心驚肉跳。
后來天上下來一道雷,那些老道才汗流浹背,步伐不穩的出來了,說這地方留不得了,燒了。
自此以后,這個粉紅崗子,就由一個人間天堂,變成了平地。
但是平了不算完,附近居民都聽過,這地方到了夜里,偶爾就會傳來唱曲的聲音,那歌那詞都不像是活人能哼哼出來的,所以路燈都沒人裝,生怕路過的看見點啥。
后來到了新時代,也有人打這塊地的主意,但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,事兒都沒成,就一直荒到了現在,這種生意再起來,重心就轉移到了魅力城去了。
而一般人不知道這麼多內情——麗姐手底下有個姑娘,祖上是給這里掃地的,那天偏巧沒有來,躲過了一劫,才傳下了這些話。
麗姐說著直搖頭:“你說舊社會,那姑娘們過得真不是人過的日子,哪兒跟現在一樣,老天保佑,一個個比我脾氣不小。”
說到這里,麗姐就想起來了:“哎,我說小李先生,你該不會是為了這里死人的事情來的吧?我可勸你啊,沒有金剛鉆,別攬瓷器活,這地方邪性的很,別打不著蛤蟆鬧一身腥。”
“這位漂亮姐姐說的有道理。”
一個很清越的聲音響了起來:“你們還是回去吧。”
第816章 撕下符篆
回過頭去,看見了一個年輕人。
這個年輕人歲數不大,打扮的卻很怪,一頭蓬松長發,憂郁的長眼睛,一身寬袍大袖,掛在身上猶如四個面口袋,中不中,西不西,土不土,洋不洋。
這他娘什麼打扮?
啞巴蘭倒是十分欽佩:“哥,這個人很懂時尚之道啊,這日式風格,小田切讓。”
時尚之道我就不懂了,我只知道孔融讓梨。
這個人功德光上看,是地階一品。
愣一看,這地階二品跟地階一品只差著一層,好像區別不大,但實際上,越往上,這功德就越難以逾越,要不然的話,地階一品跟天階也只差一層,那差距就更是海了去了。
蓬蓬頭身后跟著好幾個人,一瞅見我們,厲聲就說道:“誰讓你們進來的?”
猴兒燈一看這幾個人,頓時氣不打一處來,大聲說道:“門主,這就是……”
不用說,這麼氣勢洶洶的,自然是夏家人了。
而領頭的這個蓬蓬頭,估摸跟江景烏雞他們是同輩。
那個穿五靈錦的后代。
蓬蓬頭盯著麗姐,微微一笑,就把身上的口袋外套脫下來了,蓋在了麗姐背上:“這地方風大,別吹壞了嬌花。”
麗姐都四五十歲了,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跟媽媽輩的女人叫“嬌花”。
麗姐是風月場所出身的,按理說對這個見怪不怪了,可哪怕她,臉上也瞬間真開出了兩朵紅霞,晃了神。
但她馬上反應過來,一只手要往蓬蓬頭身上拍:“這小伙子有前途,跟著姐干……”
可手沒落下去,就被蓬蓬頭身后的人給架住了。
蓬蓬頭擺手:“對嬌花怎麼能這麼粗魯?一點風度也沒有。”
他話音未落,那個手下身子猛地就栽了一下,差點沒撲在地上,連忙說知錯了。
臥槽。好快!
而且——那一瞬間,他的命燈陡然就亮了起來。
雖然時間不長,但是那個亮度,幾乎快趕上江道長那個命燈燃燒彈的程度了!
哪怕是我,都沒看清楚他怎麼出的手!
夏家,名不虛傳——我以前覺得,江景的身手,已經算是地階一品里拔尖兒的,沒想到,跟這個姓夏的一比,他就是個弟弟!
而蓬蓬頭一側臉,看見了白藿香,眼神一下就亮了:“這位小姐姐,怎麼稱呼?在你眼里,我看見了家鄉的星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