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去了之后,沒讓別人插手,自己定了穴位,翻身就下去了。
這把一邊的同行都嚇壞了——這是夏家的嫡系,真出了什麼事兒,夏家怪罪下來,大家都不好過啊!
誰知道,半炷香的功夫,一個龐大的翻江尸就上了岸——一瞅那個能耐,趕得上八丹靈物。
眾人歡呼,可他不見了,大家的心錢懸了起來,結果一串水泡上來,那小子抱著一個姑娘的女尸上來了,臉青紫青紫的——他弄上了翻江尸王之后,發現水底下還有個漂亮姑娘的尸體,被水草纏住了。
他生怕漂亮姑娘的尸體有一絲損傷,一點一點把水草割破了,才帶著女尸上來,自己小命都差點耗上去。
啞巴蘭一聽這姓夏的跟自己一樣,這麼喜歡姑娘,不禁同行相輕:“程二傻子,你別長他人志氣,滅自己威風,翻江尸王有啥了不起的,我哥不是還弄過無極尸嗎?”
程星河勾起嘴角一笑:“因為那一年,姓夏的才八歲。”
我后心一下就炸了。
神童?
啞巴蘭一下也不吭聲了,似乎在想自己八歲的時候在干啥。
不知道他,我八歲的時候,只會撒尿和泥。
程星河接著說道:“別看這貨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,其實是真正高手,深藏不露,咱們這次出來杠上他,那美人骨,就絕對不是什麼好摘的棗兒。”
本身美人骨就難對付,再加上這麼個競爭對手,真他媽的又是一場硬仗。
正說著呢,前面又有鶯鶯燕燕的人在招攬顧客。
我心里一動,雖然說這些都是幻象,人也都是死的,但她們既然在這里出現,肯定跟那個美人骨就有關系,不如過去打聽打聽。
于是我就抓了一個小丫頭子:“跟你打聽一下,有個叫五小姐的,是什麼來歷?”
那小丫頭子一聽,小臉就耷拉下來了:“找那個立牌坊的破落戶?那麼清高的人,我們可不敢提她,怕我們這臭嘴,把人家說臟了。”
哦,這話真夠陰陽怪氣的啊。
對了,粉紅崗子可不光一戶堂子,就跟商店街一樣,這都是競爭對手。
而小丫頭子眼睛覷到了程星河渾身纏的東西,眉頭就皺起來了,忽然大聲說道:“抓賊啊!咱們家的金杯,就是這小子……”
她這麼一喊,幾個大漢就鉆出來了,直往這里看呢。
程星河立馬捂住了腰:“拿得到是我本事,你別想我還給這些死人,在這暴殄天物!”
你真是舍命不舍財。
我連忙把小姑娘的小胳膊反折過來——其實程星河說得對,人都死了,手頭也只能硬一點了。
那小丫頭子頓時就是殺豬一樣的一聲尖叫,被我拽柳巷后面去了。
小丫頭子嚇的不輕:“你們,你們敢在這里鬧事兒,我們三姥姥可不是吃干飯的!”
我手頭上一用勁兒,小丫頭頓時就嗷嗷的喊了起來:“我說我說,你們不就是想打聽那個自命清高的破落戶嗎?我說就是了——你們這些男人,一個個都是撅著腚看天——有眼無珠,好姑娘不看,偏上那去受氣!”
原來,那個“五小姐”,跟話本故事里面一樣——本身是個生長在錦繡堆里的大戶人家小姐。
而且,以美貌出眾——據說每年清明節,她出來踏青,半個城的人出動,就為了遠遠的看她一眼。
好些人說,西施只怕都沒有這樣容貌,這五小姐,只怕早晚要給皇上當妃子呢!
可惜紅顏薄命,本來這個美人應該有幸福的一生,偏家里忽然獲罪,家破人亡不說,本來應該是要一起砍頭的,可這里的管事兒人手眼通天,買通了人,留下這位著名美人一條命,弄到這里來了。
這種小姐精通琴棋書畫,長相絕世無雙,想也知道,是一棵搖錢樹。
可對那個五小姐來說,這才是她悲劇的開始,她寧愿死了,只怕也不想過這種日子。
不過這里的手段,我剛才都看見了,她肯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不知道受了多大的折磨,她的身影,終于出現在了花墻后頭。
這一下,其他堂子的買賣頓時全萎了,“官人”都是奔著她去的。
而她也開了條件——跟古裝劇里一樣,賣藝不賣那啥。
說到了這里,小丫頭子呸的就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:“稀罕著呢!當了表子還立牌坊。我最看不慣這種人。”
說著壓低了聲音:“上次她扭扭捏捏從我門口過,我找了人用馬桶水就從上頭對她潑下來了,那才叫一個脫毛鳳凰不如雞——我還是輕的,八仙樓的牡丹姐,用的是開水,哈哈哈哈……”
這是紅果果的嫉妒。
想也知道,她吃了多少苦,有怨氣很正常。
不過,之后肯定有別的事兒。
我就接著問:“那她身邊,有過什麼怪事兒沒有?”
“不過嘛……”那小丫頭子低聲說道:“有一個怪人,似乎老在底下偷著看她,讓人怪瘆得慌——更別提那個人的身份了,嘖嘖嘖。”
我來了興趣:“身份?什麼身份?”
第823章 籠中殺鳥
那小丫頭子一雙杏子眼滴溜溜的覷了我們一圈,壓低了聲音:“說來造孽,是個法師。”
法師?
這一行不光吃陰陽飯,禁忌還比我們多,尤其不沾酒色財氣,跑到這地方來當跟蹤狂,確實挺奇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