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次老黃自己,也差點把命給搭上,現在,他也說不出來,自己當時為什麼寫了那個字。
水百羽自己,也是在老海倒霉之后,特別“湊巧”的躋身成為了天階。
而老黃自己,雖然身為十二天階的吊車尾,可文化水平不是很高。
現在看來,除非,是老黃當時發現了什麼事兒,要公諸于眾,觸犯了那一位,所以,老黃才被害了。
我當時就覺得,比老黃本事大的,只有剩下十一天階了。
可“心”字,跟十一天階,一點聯系又都沒有。
現在想來,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。
老黃要麼是受害的時候,太過痛苦,要麼是因為本身文化程度也不高,有可能一時是忘了“水”怎麼寫,而想寫“新來的”。
可“新”字筆畫又多,于是,他這才寫了一個同音的“心”字,結果才剛寫完這一個,人就沒意識了。
第905章 天階第八
周圍一片沉靜。
大潘一只手指頭在掌心兜了半天圈子,終于抬起了頭:“你那個叫老黃的朋友,連水字都能忘了怎麼寫?再說,和“心”比,“水”難寫嗎?”
我說我也不是老黃,也只是猜測,不過,你有沒有過那種經驗?
就是一個人名或者地名,雖然十分熟悉,仿佛就在嘴邊,可說什麼也想不起來。
更別說,老黃當時徘徊在生死邊緣,你指望他腦子能清醒到了什麼程度?
真要是清醒,對方也就不會誤認為他已經死了。
能寫出字來,已經很了不起了。
啞巴蘭站起來,盯著水百羽,忽然又伸手去摳他的臉。
程星河莫名其妙把他拽了回來:“你這一不做二不休,還想給他毀容?”
啞巴蘭抬頭,喃喃說道:“我是想看看,他這張臉,是不是也是假的。”
程星河給啞巴蘭腦袋上來了一下:“你想啥呢,上面一張臉,下面再有一張臉,二皮臉嗎?”
啞巴蘭護著腦袋,看著我:“我就是覺得——哥,水百羽自從進了十二天階,他一直在幫咱們啊!你忘了,他一開始,特別給了你八卦風水鈴,后來,幾次三番,也都給了咱們忠告,還有,他建立了四相會,都是好心……”
“是啊。”
畢竟水百羽的名望,在行當里面,是有口皆碑的。
哪怕連虐待自己的家里人,他都能善心幫助,以德報怨的像是行當之中的道德模范。
其他人都跟著響應了起來:“這里面,是不是還有其他誤會?”
除了那些,親眼看見他在正殿做出那些事情的老資格。
鬼語梁跟棗核臉他們對看了一眼,表情一個比一個復雜。
師父也抱住了胳膊,搖搖頭:“懂個屁,畫人畫虎難畫骨,知人知面不知心。”
說實話,就連我自己,哪怕到了這個時候,都也不愿意相信。
但是我辨認出了他的聲音。
那個跟在江辰身后的,還有眼前這個,以及那位慈眉善目的,都是同一個聲音。
我記得,他見我第一次,就跟我說過:“好久不見,你都長這麼大了。”
不過,哪怕聲音相同,你面前既然是兩個不同的人,那你自然不可能往那方面想了。
啞巴蘭吭哧了半天——他其實,一直都挺崇拜水百羽的。
都說人無完人,但是,水百羽似乎就是行當之中“完人”。
啞巴蘭以前也說過,做男人,就得做到水百羽這種“無可挑剔”,才像回事。
可這個完美的人設,竟然就這麼崩塌了——甚至,還是他自己親手抓住的。
啞巴蘭回頭瞅著我,喃喃的說道:“哥,不對,這肯定還有其他的事兒……”
其實,八卦風水鈴很好解釋——打人一巴掌之前,先給個甜棗罷了。
他就是想利用自己那個“好人”的形象,獲取我的信任。
再說了——他是不希望我這個“唯一破局人”毀掉四相局的,那麼,毀掉我是很容易的,那個八卦風水鈴,只不過是個“捧殺”。
數不清的人,覺得我不配,覺得,我是靠著某種關系弄到的。
這種不公平的事兒,最容易引起民憤,槍打出頭鳥,想把我拉下馬的,數都不清。
啞巴蘭張開嘴想了半天,又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,立刻說道:“可是,不說別的,就說我們家的白虎局——是他給了咱們線索啊!”
啞巴蘭一直為了這事兒,對水百羽心存感激。
是啊,因為他找我們幫忙,我們才到了那興隆宮,找到了白虎局。
當時我對他還有點心虛——人家給我四相局的線索,是想讓我四相會護局,可后來倒好了,我反而把白虎局給破開了。
這不是引狼入室嗎?
但是——我看向了啞巴蘭:“你還記不記得,有件事兒很奇怪——咱們到了那個白虎局附近的時候,許多四相會的,和齊鵬舉他們全追來了?”
那一次,要不是蘇尋發現了白虎局的“藏”,我們已經被抓一個現形,全體倒霉了。
齊鵬舉等人,是怎麼找到我們的?
他只是想用白虎局把我給引過去,把破局人的身份落實,借刀殺人。
而他搞那個四相會,明面上是護局,其實——那些戴面具的幫手,搞不好,就是從那地方選拔出來的。
當然了,這到現在,也只是猜測,他把事情做得很干凈,一點證據都沒有。
現在想起來,老頭兒跟馬元秋的關系,也是他告訴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