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槍易躲暗蠱難防,我們還得去找白藿香,提前在這里中蠱,自己的命搭上不說,白藿香不就危險了嗎?
那個江長壽說,要把她做成美人骨……
我一尋思,打算先看看棺材里的東西什麼來頭,可剛要運行行氣,眼睛就一陣銳痛——對了,現在身體在老婆蛾的作用下,十分嬌弱,距離恢復正常,還有三四天的功夫。
程星河把我們幾個往后一拽:“咱們是來救人的,可不是來惹麻煩的,趕緊走趕緊走——都怪七星,哪兒不能指,指到這個倒霉地方來了。”
這個不孝子,啥事兒都往爸爸頭上賴。
不過我也沒心情跟他掰扯,這地方確實挺邪的,保命救白藿香要緊。
我真是宰相肚里能撐船。
于是我們幾個就往外跑,啞巴蘭一邊跑還一邊念念有詞,請姑娘們大人有大量。
結果退到了門口,一直不吭聲的蘇尋忽然跟個梭子蟹一樣,橫在前面就把我們給攔住了。
他對著門口就甩了個眼神,意思是“有東西。”
這個時候,月亮已經明晃晃的升起來了,我這才看到,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,忽然出現了很多銀絲。
蜘蛛網?
我后心一炸——我們進門才多長時間,幾分鐘的功夫,就被蜘蛛結了網了?
“哎,你發現沒有,”程星河捅了我一下:“這地方特別干凈,門縫,地磚縫,都一塵不染。”
啞巴蘭剛才聽完了降洞女的故事,摸雞皮疙瘩摸了半天了,生怕自己汗毛眼里也滋出蟲卵來,立馬說道:“這都什麼時候了,你們還在意地干凈不干凈……”
可話說到了這里,啞巴蘭自己也反應過來了。
其實,這是一個常識——你去西川,先看看這家人門縫地磚一類難以清掃的地方,是不是干凈的,如果說那地方是干凈的,就說明,這地方是養著蠱的。
這地方千萬不能進,哪怕進去,一不能喝,二不能吃,三不能碰,不然,就等著倒霉去吧。
這地方,還真有活蠱?
門口這一道子蜘蛛網,說不定,就是蠱。
那要是碰上去……
我一只手就把七星龍泉攥住了——不過蠱這種東西,七星龍泉能解決嗎?
以前也沒這方面的經驗啊!
而這個時候,只聽“咯吱”一聲,身后又是一聲響。
像是——棺材里面躺著的東西,活了!
臥槽了,難不成這位降洞女怪罪我們打擾了她安息,要收拾我們?
剛想到了這里,忽然頭頂“噼里啪啦”就是一陣亂響,好像房頂子漏了,上頭掉下了數不清的冰雹一樣!
但是程星河眼睛亮,第一個看清楚了那東西的真身,嗷的就是一嗓子:“跑跑跑……肉鱉甲!”
肉鱉甲?
我耳朵里頓時嗡的一聲。
這玩意兒是一種甲蟲,看著跟指甲蓋差不多,但是生性兇猛,最喜歡吃肉——吃的法子還特別奇葩,是鉆進人肉皮子底下去吃。
它要是鉆了一半,你把它屁股揪出來都不行——它跟蚯蚓一樣,哪怕碎了一半都能活,一張嘴越咬越深,把人吃空了拉倒。
程星河一邊拉著我們跑一邊說:“我小時候跟蹤一幫盜墓的,等他們下去就偷他們干糧,親眼看見,他們被肉鱉甲給追出來,沒走十步人就倒了,骨頭都被啃酥了!”
一個跑著的人變成骨頭,只用了十步的時間……
我們幾個人的腦殼同時都麻了。
可肉鱉甲源源不斷,跟不要錢似得,整個吊腳樓也沒什麼能躲避的地方,眼瞅著那肉鱉甲跟漲潮似得,要淹到了我們腳下了,幾個人一擠,我渾身上下都疼了起來,腦子也跟一鍋粥似得——媽的,難道腦子也開始變嬌弱了嗎?
我使不上別的勁兒,立馬要把七星龍泉抽出來——可再一尋思,這東西砍成兩半也死不了,那我不是白忙活嗎?
對了——黃二白給我了一把枯枝,說能用,我立馬就從袋子里往外抓。
但這一抓還想起來了,黃二白說,這東西需要水。
這個情況,上哪兒找水去?
不行,來不及了……
我眼睜睜的看著,那些肉鱉甲已經咬到了腳上來了,“沙”的一聲,鞋尖上頓時就是一個窟窿!
這下真是麻了爪了……可沒想到,就在這個時候,只聽一陣勁風,猛地從身后呼嘯而起。
“呼”的一下,就把那些肉鱉甲浪潮全體掀翻,吹出去了老遠!
這是——山神爺顯靈了?
回過頭,才看見,鬧半天是啞巴蘭不知道從哪里抓住了一個大木板,這個風,就是他用木板呼扇出來的!
我頓時高興了起來——這小子挺管用!
這一下,不遜于揮舞芭蕉扇的鐵扇公主啊!
程星河也高興了起來:“啞巴蘭,干得好!”
那些肉鱉甲遇上了這風,頓時就改變了爬行的方向,跟受了驚嚇一樣,爭先恐后就往相反的方向爬了過去。
這些肉鱉甲,也怕了?
啞巴蘭登時得意異常:“好說好說——別的不提,力氣我有的是,來我再給你們表演一個,風卷殘云,西風殘照……”
不對啊,肉鱉甲這東西怕風嗎?
可這一瞬,我就覺出來了,跟那個木板子一起扇過來的,還有一陣奇異的香氣。
跟我在預知夢里聞到過的,十分相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