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頓時一愣,這是個——人?
不是我那三個小伙伴——這個“人”瘦的像是一把雞血藤,估摸長年累月的營養不良。
媽耶,這年頭,還真的有山頂洞人嗎?
看他這個身板,也不像是能把程星河他們那三個猛獸給怎麼樣。
我攥緊了七星龍泉,對著那個方向就過去了,一邊走,一邊大著膽子說道:“勞駕請問……”
可話還沒說完,那個人影倒是猛地轉過身來,盯著我:“你見到了白鷺沒得?”
也是西川的口音。
不過,干澀嘶啞,像是不知道多久沒開口講話了。
本地人?
而這個人,是個上了歲數的老頭子,一身白色的長袍裹身。
是了,這種帶著宗教意味的地方,往往都有“守廟人”,我見記錄片里播過,西南邊陲,有一個“飛來寺”,在絕頂高峰,上下不通,全靠著吊籃上下,一個十八歲的修行者上去,八十八也沒下來,直升機航拍,他除了取吊籃里的食物,一動不動的修行。
這也是個守廟人?而降洞女為了不打擾他,才不讓我們進來的?
這個面容——溝壑縱橫,高鼻深目,看都看不出多大歲數了。
白鷺?
我當時一陣心虛,媽的,難不成他的“白鷺”被程星河他們幾個拖去當獵物弄死了?
于是我就搖搖頭,而那個老頭子一副十分失望的表情,喃喃的說道:“我找不得白鷺咯。”
說著,他深深的眼窩里,竟然滾出了大顆大顆的眼淚:“白鷺陪了我八十多年了,說沒得,就沒的,你說,它上麼子地方去咯?”
這搞得我更心虛了,但是再一想,程星河他們才剛進來,真的是他們抓走的嗎?
于是我就努力模仿著他的口音問:“那,老爺子,你有沒有看見三個小伙子莫?人多力量大,我們幫你一起找。”
而那個老爺子搖搖頭,嘆了口氣:“沒得了,再沒得了,白鷺走了,白鷺走了……”
“你不曉得,白鷺通靈性的咯,我累了,它給我做枕頭,我餓了,它給我尋松針露,我困了,它唱歌給我聽,我們在一起八十來年咯……”
這我倒是能懂——人跟動物,其實也有感情羈絆,好比我跟金毛一樣。
金毛萬一丟了,我肯定跟這個老爺子一樣著急。
“你真的沒得見到白鷺?”那個老爺子一只手死死的抓在了我手上,弄的我的嫩肉一陣劇痛:“白鷺的脖子上,有一個白環環,是我親手給它戴上的咯!你幫我尋,幫我看,尋得了,我有餅與你吃。”
我只好答應了下來,努力想把手從他的手里拔出來,接著問道:“那你有沒有見到,三個小伙子,跟我歲數差不離……”
可老爺子還是一直搖頭:“白鷺通人性的呀,見了人有危險,它總要去過去搭救的,它喜歡人的呀……”
說著,老爺子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,忽然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我,說道:“你要進山不得?倘若你見到了白鷺,你記得喊一聲我,它準知道的!”
但是,你叫啥呢?
正說著呢,我一側臉,看到了這邊已經到了洞的盡頭,而壁畫上描繪著的,是那些女人,把手里的東西,交給了云上的一個人。
那個云上的人是……
剛看到這里,我忽然覺出,后背讓人給推了一下,這一下來得猝不及防,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:“七星,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?”
我睜開眼睛,頓時一愣。
第918章 滋生黑點
程星河。
后面是啞巴蘭和蘇尋。
他們三個都好端端的。
程星河一胳膊繞在了我脖子上:“叫你別來你不聽,看你這臉色——河里撈出來的浮漂都沒你白。”
你才浮漂呢。
對了,那老頭兒呢?
我轉臉就看向了老頭兒的方向,還想問問他,那個所謂的“白鷺”到底是什麼玩意兒,他又叫什麼,真要是找到了,好給他通風報信兒。
但是一轉臉,我雞皮疙瘩炸了一身。
我剛才面對的地方,根本就沒有什麼洞窟——我已經站在洞窟的盡頭了。
而四周圍的墻上,也沒有任何的壁畫,光禿禿的,全是粗糙的石頭棱子。
更別說什麼老頭兒了,連個雞毛都沒一根。
那我剛才看到的一切——臥槽,鬼遮眼?
真是養鷹的被鷹啄了眼睛,我一個驅邪看事兒的自己被鬼遮眼了,傳出去了,咱厭勝小王子,四相破局人,窺天神測后代還怎麼在江湖之中立足。
而且——我皺起了眉頭,看向了金毛。
金毛也在原地瞅著那一堵石壁,兩只眼睛跟人一樣,露出了個若有所思的表情。
金毛剛才明明也看見那個老頭兒了,難道金毛堂堂一只犼,也能被鬼遮眼?
那個老頭兒,什麼來歷?
啞巴蘭終于也開始擔心了起來,一只手放在了我腦門上:“哥,你沒事兒吧?是不是身體抵力差,發了燒了?”
真要是發燒那就難辦了,還救白藿香,我自己就成累贅了。
于是我搖搖頭,就反應過來了:“不是,你剛才叫喚什麼呢?”
啞巴蘭不叫喚,我也不至于跑這里來。
啞巴蘭一愣,連忙說道:“嗨,不為了這個嘛!”
說著,提出來了一個四腳蛇。
我見慣了死人蛟,爬爬胎,麒麟白,一瞅這種東西就渾身難受,不由自主先把程星河拖前面擋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