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出來,有一些武先生的手上,有位置特殊的繭子。
那些繭子橫跨掌心,是長期使用某種東西磨出來的——不好了,是捆尸索!
我聽啞巴蘭說過,有的武先生專門擅長料理行尸和大邪祟,真正的高手,上手根本不用近身,捆尸索耍起來,能卷到百米之外的易拉罐,跟蘭家的金絲玉尾一樣出名!
果然,白玉貔貅畢竟塊頭大,躲的了前面,也躲不了后面,很快,脖子就被直直的勒了過去。
它立刻抬起了巨大的前爪踩過去,又有一片武先生倒了霉,可也有更多的繩子伸出了,把它的前爪也纏住了!
“都說貔貅肚子里是寶藏——哥幾個賣賣力氣,真要是能抓住,幾輩子都不用愁了!”
這一下一呼百應,還有數不清的鎮魂釘,對著白玉貔貅的眼睛就打了過去。
白玉貔貅側頭躲了過去——但很多鎮魂釘里有穢物,白玉貔貅身上,也密密麻麻受了許多傷。
白藿香別提多心疼了:“小白!”
可白玉貔貅為了保護白藿香,不管面前過來了什麼東西,就是一動不動,死死守在前面。
這樣不行,我看出阿丑還需要時間,立馬說道:“快把白玉貔貅收回去!”
白藿香猶豫了一下,只好摁住了寄身符:“小白,回來!”
可白玉貔貅似乎很擔心自己走了,白藿香有危險,猶豫了一下,還是替白藿香擋著那些東西,不走!
白藿香的聲音撕心裂肺:“小白,我命令你,給我回來!”
我也大聲說道:“你放心吧——白藿香,我來保護!”
這個時候,兩道子破風聲對著白玉貔貅的眼睛就過來了,白玉貔貅沒法子,“呼”的一下,就憑空消失,只剩下那數不清的繩子猛地落在了地下。
那些武先生頓時失了望,一鼓作氣,對著我們就沖了過來——抓住我們,不就等于抓住白玉貔貅了嗎?
江景別提多高興了:“給我上——誰把那個小子和那個蒙頭女抓住了,重賞,但是,記住了——千萬別傷那個漂亮姑娘!”
我立馬把白藿香拉到了身后,回頭看了一眼阿丑——你的蠱術,什麼時候能管用?
可阿丑一聲不吭,我眼看著,她罩著面巾的頭頂,竟然升騰起了一股子白煙。
她現在也在要緊關頭,不能催。
于是我回過頭,就用七星龍泉頂了過去。
白藿香甩手也是一把金針,可這些金針,遠遠沒有平時的水平——有不少,連人身都扎不進去,丁零當啷就落在了地上。
我心里清楚,那是穿魂針的后遺癥——她一個鬼醫,手是最重要的,可現在……
她顯然也不甘心。
劇痛從丹田一路往外攪,行氣是出來了,可同樣也沒有平時的水平——估摸著,蛟珠怕我的身體不堪重負,先被攪碎,所以不肯讓全部行氣一起通過。
不過這些,也夠了——畢竟,每一絲行氣,都是行當中泰山北斗身上下來的。
這一下,撲的近的全部栽倒到了后面,又是一聲一聲的慘叫。
人心不能太貪,貪則有禍,這不就是現世報嘛。
可惜這個勁頭用完了,后面還剩下不少人,可現在身體快支撐不下去了,渾身火辣辣的疼,阿丑那的蠱術,也還是沒見效果。
沒轍,只能繼續扛了。
這下江景可高興了:“李北斗,你也有今天!”
說著,他一只手拿了一根捆尸索,對著我面門就抽過來了。
我抬手要擋,可手根本就沒緩過來,瞬間跟觸電一樣,就是一陣劇痛,根本抬不起來!
白藿香見狀,就要擋在我前面,我立馬把她給抓回來,結果那一下,重重就打在了我面門上。
我不是沒受過罪,但這一下——頭骨幾乎都被打酥了,一陣溫熱的感覺從額頭上蔓延了下來——皮開肉綻,流了很多血。
“李北斗!”
白藿香在我面前,搖身一變成了三個,我眨了眨眼睛,知道身體跟大醉俠一樣,正在左搖右晃,可根本就控制不住,只覺得自己要倒下。
江景可算是占上一回脾氣,別提多高興了,沖過來就要抓我。
這下不好——怕是真的反應不過來了。
可就在這個時候,好幾個人影忽然從毒草地里沖了過來,擋在了我前面。
由于眼前重影很厲害,根本就看不清楚到底是多少人,好像——一群?
程星河他們?
不,不對——勉強看清,這些,竟然是那些被甩在毒草地的武先生。
他們不是死了嗎?
越過那些武先生,我看到江景的表情也變了:“你們……”
不對,這些,確實是死人——我冷不丁就想明白了,控尸術!
果然,金毛蹲在了我身邊,一雙寒星似得眼睛,正盯著江景。
金毛雖然自己也中了毒,但是那些武先生死了——就可以為它所用了!
其余的武先生也傻了——沒想到同伴這麼快就詐尸了!
金毛控制的那些武先生,對著活著的武先生就撲了過去。
但他們都是專業人士,對付行尸還是很有一套的,很快又有人越過這些行尸,對著我撲了過來。
一個接近二米,鐵塔一樣的武先生,兩肩膀就把身邊一些人給撞開了,一只手對著我的腦袋抓了下來——跟殺雞擰頭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