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他。”
我心里一動,那一對幕后黑手?
不,聲音不像。
是完全陌生的。
“跟著他,事情一定能成。”
“可要小心些,被發現了,就麻煩了。”
有人要跟著我——做某件事兒?
第945章 回魂之蠱
這是個什麼地方?誰要跟著我,做什麼事兒?
“唰……”
周圍一陣響聲。
我睜開了眼睛。
看到我自己的預知夢,還是第一次做。
這是,更進了一層?
“啪”,一只手打在了我腦袋上:“還愣著干什麼,吃飯了。”
天色已經大亮,我記不清楚,多久沒有自然醒過了。
天色特別晴朗,好像最澄澈的琉璃瓦,在強烈光線的照射下,豐沛的植物和濕潤的土壤蒸騰出了團團霧氣。
一切都呈現出了很強的生命力。
包括現在的身體。
一股子香氣擴散出來,我看見篝火熊熊,程星河正在一邊蹲著遞柴。
“知道你累了,就沒喊你,”程星河見我醒了,又往里丟了一根柴禾,自我陶醉的說道:“這就是父愛如山。”
你大爺的山。
我想罵他,結果肚子“咕”的一聲就叫起來了。
篝火上搭了幾排架子,第一層是一排肥瘦相間的肉串,金黃色的油脂滴落到第二層肥厚的白蘑菇上。底下一口鍋里的湯沉沉浮浮飄著肉骨頭,已經熬出了雪白的顏色,白藿香正往里面撒蔥花似得植物碎屑。
但是看得出來,她的手,還是不穩。
而她把頭發撩到了耳后,抬眼看著我:“洗手。”
我先把手放在了火邊——再也沒有被烤化的風險了,這個感覺真他娘的安心。
但是白藿香沒給我這個憶苦思甜的機會,一根樹枝打在我手背上,還是一貫的兇狠:“洗手!”
說完,就把樹枝折成了兩半,用作筷子。
我很怕自己的手也被她掰斷,趕緊起來了。
上次進來的時候因為下雨,十分匆忙,倒是沒留心,洞口外面就是一道清泉,阿丑早一步到了泉水邊,正凝神盯著水面。
我心說她可能在捕魚,捕魚的時候最忌憚邊上發出聲音,驚了魚就不好了。
我壓了聲音,悄無聲息的靠近,想看看她要捕什麼魚。
結果靠近一看吃了一驚——阿丑已經把面巾給撩開了。
她凝神看的,不是魚,而是自己映在了水面上的倒影。
我猝不及防,已經看到了那張臉。
心驟然一縮,我從來沒見過那種臉!
上面交錯縱橫,全是疤痕,疤痕皮肉翻卷不說,還扯的眉眼口鼻全移了位——她的嘴角也是一個豁口,能看到雪白的牙。
而她渾然不覺,一只手還拿了一朵山花往耳朵上比,嘴角勾起來,像是很喜歡。
能把五官帶的位移的,恐怕這些傷疤,是小時候就落下的。
而看著痕跡,顯然是被什麼鋒銳的東西砍出來的。
我后心一冷——什麼人,會對一個小女孩兒下這種狠手?
而阿丑最大最深的傷疤,恰巧在父母宮上。
這說明——對她造成最大傷害的,竟然是雙親?
她父母宮那一道深溝蜿蜒而下,把她父母宮一劈為二,估計受傷的時候,深可見骨。
田宅宮上也有很大的傷疤,橫掃而過,估摸險些把眼睛都傷了,這叫“背井離鄉”紋,可見父母傷完了她,又把她給拋棄了。
對了,降洞女不是專門收留這種無家可歸的人嗎?
單看著她的身段,聽著聲音,倘若她臉上沒有這麼多的傷疤,現如今,也許真的跟江長壽說的一樣,比白藿香還要好看。
阿丑——難怪,她會給自己起這麼個名字。
可這個時候,阿丑一轉臉,忽然從倒影邊看見了我,當時就愣住了,接著,氣急敗壞,一只手就把水面拍亂,飛快的把面巾放下,轉臉怒氣沖沖的看著我:“你偷看麼子?”
我連忙擺手: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道歉有用,還要王法做麼子?”阿丑猛地回過頭,面巾下的纖細身材發了顫:“你看見了,是不是莫?”
我反應一向很快,可這個時候,卻卡了殼——說是?她不愿意示人的臉被我看見,分明是撞破隱私。
說不是——說謊恐怕也說不圓滿,更顯得欲蓋彌彰。
這是一道送命題。
我連忙說道:“你先別生氣,我先給你道歉……”
道歉是沒用,可怎麼也比理直氣壯強。
阿丑轉過臉,看向了那一道溪水。
這溪水往前,是萬丈深淵。
而阿丑忽然往前一撲,奔著那道深淵就跳下去了。
我耳朵里頓時嗡的一聲,哪兒還顧得上想,只用公孫統教給的法子探測出來——她離著我,十八步。
亢宿大風起沙石,氐房心尾雨風聲!
我把全部行氣全拿出來,破風聲一下從耳邊劃過,就在阿丑的身體墜落的時候,我也跟了下去,一只手抓住了阿丑后頸的布料。
兩個人一起滾了下去,我另一只手以最快的速度,抽出七星龍泉,四下里一劃,劍鋒卡進了一刀石縫,我們倆身體往下一墜,勉強停在了半空。
“呼哨”一聲,一只野鳥擦著鞋底子就飛過去了。
我一瞅底下,幾乎要犯了恐高癥,這下面估摸比絕情谷還深,摔下去立馬就得成二百零六塊。
而阿丑身上那布料十分寬大,要是普通的材質,恐怕直接就被撕破了,可幸好,這是著名的金絲銀線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