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黃也跟著點頭:“小老弟,你聽說過靈清真君嗎?”
真君?玄門之中,真君是專管一項目事務的神,比如靈應藥王真君,是扁鵲,管理醫藥。
地府的十王叫十殿真君,管理生死輪回。
不過這個靈清真君我確實是沒聽說過,就問老黃這位真君是什麼來歷?
老黃答道:“你歲數小,沒聽過也正常——現如今,記得靈清真君的,確實沒多少了,那位,曾經是專管降妖除魔的神。”
曾經?
原來,那位靈清真君,現在已經消失了——嫉惡如仇,曾經誅滅了許多的妖魔。
不過,雷霆手段過于狠厲,把妖魔降服的太干凈,那個世道,也就過于太平了。
沒有怪事兒,那誰還會燒香供奉那位靈清真君呢?
那可是真君,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,可那位靈清真君性格剛硬,恪盡職守,一口氣在,也會繼續斬妖除魔。
跟水天王一樣——沒有了人的信仰,神靈就會逐漸消弭。
他失去了信徒香火,再也不見了。
世上沒有了他的神廟,沒有了他的神像,也沒有了關于他的記憶。
就連老黃,也是小時候聽說的——這位靈清真君,右手持追龍伏虎劍,左手持赤水青天鏡,妖魔鬼怪,無所遁形,他也是看到這五個字,才想起來的。
想必,這個地方在千百年前,曾經有過一個靈清真君神廟,但是已經被時光掩埋的嚴嚴實實的,要沒有那一場地震,恐怕永遠都見不到天日。
這個鏡子,竟然有這樣的來歷。
“這有靈之物擇主,想必,它現在現身,就是為了等著小老弟呢。”
一聽這話,阿丑高興了起來:“阿哥若是喜歡,就算我們峒子,給阿哥的一個謝禮。”
我有點不好意思:“可這東西十分貴重……”
“貴重才好!”阿丑立刻說道:“若是不好的,我們還送不出手去呢!你若是不收,那就是看不起我們峒子。”
我一尋思,這東西可能是白鷺和降洞爺給安排的,磨嘰下去,倒是對不住美意,我就收下來,道了個謝。
阿丑見我拿了,這才開了心:“阿哥收了,就是自己人!”
有這個緣分,我自然也對這個鏡子有了興趣,洗干凈了之后,鏡面還是光潔如新,我尋思這東西可能跟照妖鏡一樣,就四下里照了照,不過也沒看出里面有什麼出奇的,也不知道,具體是個什麼作用。
想到這里,我又把從胖先生那里弄到的萬行乾坤給拿出來了——這個東西,又是起什麼作用的呢?
人人都說是個好物件,我倒是想起來,在雪觀音那件事情上,手里亮起的那一道金光了。
打那之后,那道金光還一直沒出現過。
難不成——非得我要死的時候,才能給我當一次護身符?
也罷——將來的日子還長著呢,早晚能弄清楚了。
幫著阿丑重新整理了峒子,程星河他們的傷,也好的差不多了——唯獨白藿香。
她的手,果然被穿魂針留下了后遺癥,雖然她時常不肯把手露出來,但我眼尖,也已經看出來了。
當然不能問她——驕傲如她,問了也是白惹她不開心,眼瞅著江長壽倒是跟充了氣似得,臉色越來越好了,甚至還有心思,教給那些新來的女孩兒辨認藥草。
我就趁著白藿香不在身邊的時候,過去問他:“白藿香的手還有救沒有?”
江長壽當時正含著笑盯著小女孩兒剝藥草莢子,一聽我這話,他表情微微一變,這才說道:“沒有了——那是我親手下的穿魂針。”
人的經絡是十分精密的,哪怕損傷了一點,帶來的就是大問題,更別說鬼醫的手需要多精準——失之毫厘差之千里。
“我要她交美人骨,她不肯的那一刻,她心里就知道,以后干不了這一行了。”
果然——穿魂針不光威脅的是白藿香的身體,更威脅的是她的一生前途。
我的心陡然一疼——就算知道,她還是為了我扛著?
江長壽聲音冷冷的:“不光你對她一片真心,她對你也是一片真心——我叫她找你求救,把你引過來,可她就是不肯,說什麼你要救她,一定會從天而降,出其不意,她什麼也不做,就是等。”
她嘴上跟江長壽說,我一定會來救她的,可她就是不找我求救,擺明了,是不想讓我為她冒任何風險。
“可惜……”江長壽咧開嘴,露出了一口黃牙:“她跟桂琴不一樣——桂琴需要人照顧,她不需要。”
是啊,她好勝,獨立,鋒芒畢露,好像一個扎著刺的刺猬,永遠都不會依靠別人。
可跟刺猬一樣,就是因為內心柔軟,才用刺來武裝自己吧。
“你不是天才鬼醫嗎?”我盯著江長壽:“世上不是沒有什麼病是你治不了的?”
江長壽仰望著天空,搖搖頭:“可惜……只怕有法子,你也做不到。”
我一聽這個,立馬來了精神:“只要有就行。”
不管多難,我也會做到。
江長壽一皺眉頭:“我說給你倒是也不礙事兒——不過,說給你,你也找不到,何苦呢?真要是把她手治好,也就只有一種東西,玉虛回生露。”
原來,所謂的玉虛回生露,是一種傳說之中的仙藥。
這東西不是凡人能調配出來的,因為有一樣,仙人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