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了——一般來說,四處尋找優越感的,就肯定是生活之中找不到優越感的。
吃個包子,還能免費看跳梁小丑賣藝,真是買一贈一。
可其他一些人從這里經過,黑膏藥又開始折騰:“這輩子沒吃過這麼難吃的包子,還好意思五塊錢四個,給我錢我都得考慮考慮。”
其他人一聽,都對這包子有了戒心,轉身就走了。
老頭兒也納悶為什麼,可他找不到答案。
這個鐘點眼瞅著快收攤了,老頭兒的包子還是賣不出去,索性那老頭兒跟黑膏藥擺了擺手——意思是給他一些,讓他拿回家吃。
黑膏藥來了精神,打手語說那怎麼好意思?
老頭兒比劃說你是老熟客了,謝謝你老幫我宣傳包子。
我心里頓時雪亮——媽的,感情在這刷差評,是為了老頭兒的包子賣不出去,便宜了他。
黑膏藥點頭,嘴抽的跟趙四似得,就要拿包子,我卻一只手拉住了他。
他一愣,臉色不善:“干啥?”
我說道:“你把轉賬記錄再發一下看看——我覺得,你那就像是一張截圖。”
付賬一次截圖,下次亮出來,不懂的商販,就以為你又付款了,其實,是吃白食。
他表情變了——看來我還真沒看錯。
啞巴蘭一拍桌子站起來:“這還是人?”
剛才就看出來,他跟張曼一樣,犯了很重的口業,所以十分困頓,俗話說吃人嘴短,他嘴角一抽一抽,也是報應,
又慫又惡,又蠢又壞,我卻高興了起來——難不成,這位就是老黃讓我找的抬杠人?
只是,打瞎子罵啞巴,踹寡婦門挖絕戶墳,都是大孽,死了要下油鍋炸的,這種人,為什麼能成為護身符?
第953章 肉包打狗
黑膏藥一個哆嗦,嘴就抽了起來,大聲說道:“你管得著嗎?這賣包子的是你祖宗啊!”
這老頭兒是不是我祖宗你管不著——不過我看你是真孫子。
我平時其實不愛管閑事兒,有道是好鞋不踩狗屎。
不過,這個黑膏藥做的太過了,我就瞇著眼睛對他笑:“你沒聽過一句話?百因必有果,你的報應就是我?”
黑膏藥的嘴繼續抽了起來——但很顯然,他已經慌了。
這人十足怯懦——才會明知道對方無法反駁辯解的情況下做這種事兒,因為他覺得,這樣一方面讓自己舒坦,一方面不會付出任何代價。
一旦有了什麼變故,膽子給他嚇破了。
“你胡說八道!世上哪兒有報應?”黑膏藥外強中干:“多少有錢的壞事兒干盡,怎麼都沒報應?”
“七星,你跟他說這個沒用,”程星河一邊吃糖蒜一邊說道:“這種人肯定不信報應,一個蛤蟆,就覺得整個天只有井口大,懂個屁。”
他自然不知道,那些“干壞事的有錢人”有沒有也做過其他好事兒,或者人家就算遭到報應,還來跟您報備,讓您知道?
黑膏藥看我們四條大漢,打起來也是他吃虧,就往后瞄了一眼,試圖狡辯:“他出來賣包子,就得做好被人評價的準備,東西不好還不讓說了?”
“可其他人都覺得好啊!”這會兒,又一個本地小孩兒來了,低聲說道:“本來,啞巴爺爺的包子做的挺好的,大家都愛吃,可誰吃,這個黑膏藥就過來說,老頭兒看著老實干凈,心黑著呢!他親眼看見了,包子是用血脖肉,臟下水,地溝油和的餡料,還放了大煙殼子,才讓人這麼愛吃,時間長了,就沒人敢來買包子了。”
夏明遠聽不下去了:“他無憑無據,你們村的人也信?”
小孩兒說道:“他是啞巴爺爺的鄰居啊!他爹媽死了以后,是啞巴爺爺接濟他長大的,他成天就在啞巴爺爺廚房里待著,所以我媽他們說,包子能不能吃,他還真知道,就不讓我們買,我們都是偷著來的。”
我一瞅,好麼,這小子的面相確實極差——父母宮凹陷,財帛宮坑坑洼洼,眉骨低,鼻梁塌,人中短,下巴尖,妥妥是個懶漢。
主人禍從口出啊。
原來這小子爹媽就不是什麼好棗,這村子以前有個主路,經常過大車,他爹媽認為貨車司機都有錢,就經常去公路上碰瓷訛錢——一躺就來錢,賺得多又不累。
有些大車司機忍氣吞聲,不少吃啞巴虧的,有些橫的不給,但他們也沒啥損失。
這無本的買賣興隆,他爹媽那是越發得意,有一天又橫在公路上跟人獅子大開口,結果對方是個愣頭青,開車就碾過去了——你活著我也賠錢,你死了我也賠錢,那我干嘛要讓你活著呢?
就這樣,黑膏藥成了孤兒。
而黑膏藥充分繼承了爹媽的衣缽,又饞又懶又壞——啞巴爺爺沒后代,喜歡孩子,就可憐他,老拿肉包子接濟他,他就跟著啞巴爺爺的包子長起來了。
可這長大了,啞巴爺爺讓他幫著干活,他絕對不干——干也能吃包子,不干也能吃包子,為什麼要干?
啞巴爺爺意識到這樣不對,就不肯接濟了,他不能餓肚子啊,就整天等著啞巴爺爺賣剩下包子,跟著蹭幾個。
有時候生意好,他蹭不到包子,一尋思,怎麼弄呢?啞巴爺爺生意要是不好,包子能剩下,那不就有的吃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