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多好看,也不是我該看的。
但是眼角余光一看老板娘的手,我放心了不少——她手上的細鱗,已經越來越小,身上的“花紋”,也越來越淡,顯然正在痊愈。
我還差點忘了這號人了!
老板娘被同化的厲害,就是為了送她才急急忙忙進擺渡門的。
一進來,就聽說她被弄什麼“藥廬”來了,那可不就是這里嗎!
而那個灌水的人已經沖著這邊走過來了:“夏姑姑——你醒了嗎?”
老板娘開了口:“醒了。”
她的舌頭先前分了叉,說話聲音還是有些含混不清。
說著,就抓著我的手,讓我躲在被子里面。
可那個灌水的顯然不相信,一步一步趿拉到了床前,緩緩說道:“咱們這,進來人了。”
老板娘裝成很吃驚的樣子:“是嗎?竟然有人敢進擺渡門,好大的膽子——那你可得好好找找!”
“藥廬我都找了,沒有,”灌水的接著說道:“來的時候,外面都是咱們的人,估摸著,那人還沒走,現如今,咱們藥廬里,就還一個地方沒找到。”
就是——這個帳子里。
老板娘吸了口氣:“你什麼意思?”
灌水的一只手,就要拉在石榴紅簾子上:“你身體還不大好,也許,那個外人闖進來,你也沒察覺——或者,我還聽說了,你就是那個災星親自送進來的,該不會……”
媽的,這一層關系,他都能調查的這麼清楚?
我心里微微一沉——我可別把老板娘也給連累了。
“放屁!”沒成想,老板娘看似嬌媚,聲音倒是猛地凌厲了下來:“林二癩子,你陰陽怪氣,意思是說,是我把他帶進來的?”
臥槽,這個清者自清的勢頭,連我都差點信了。
灌水的聲音很輕佻:“我也沒直接說,你何必發這麼大脾氣呢——你要自證清白也行,簾子掀開給我查查,大家省事兒。”
說著,一只瘦骨嶙峋的手,竟然就從石榴紅帳子里伸進來了!
這下子非同小可,老板娘厲聲說道:“你明知道我正在治療同化,身上什麼樣,你要是敢掀簾子,我夏蟬不把你眼珠子挖出來當泡踩,我不是人養的!”
那只手猛的僵住了。
但只遲疑了一秒,那只手就又伸了進來:“夏姑姑,要是別的時候,我是萬萬不敢動你的,只是今天的事情,事關重大,我不得不小心成萬無一失,大不了,以后我再親自給你道歉!”
老板娘的手猛地就攥緊了,媽的,這要是真的被抓住現行——我和小龍女倒霉不說,還得把老板娘給牽連上。
這讓人于心何忍?
我不自覺的下了狠心,一只手抬起來,就要把背上的七星龍泉抽出來。
可一瞬間,我的手就被摁住了,背后傳來了小龍女的氣聲:“不著急。”
不是,這都火燒眉毛了,還不著急?
與此同時,我忽然就聽到了一陣破風聲,對著帳子就沖了過來。
這個行氣青中帶白,正是神氣——背著杠子的歐陽油餅?
果然,那只瘦骨嶙峋的手才伸進來了一半,一抹血痕,順著手指,就滴落在了盤花緞子面的錦被上!
灌水人的聲音氣的變了形:“歐陽油餅——你好大的膽子……”
可話沒說完,就被歐陽油餅給搶白了過去:“我看你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,你敢掀夏蟬的簾子,活膩歪了!”
對了!
我心里猛地振奮了起來——歐陽油餅對老板娘那是一往情深,先前就是誤會我打老板娘的歪主意才喊打喊殺,那個脾氣,深得愛情劇女主角真傳,面對誤解,頭不抬眼不睜,我不聽我不聽,恐怕是天字第一號的糊涂蛋。
灌水人的手終于縮了回去,外面“咣”的一聲,就是一道行氣相碰,石榴紅帳子被掀起一條縫,我看到他們倆死死剛上了。
用觀云聽雷法看出來,歐陽油餅的行氣剛猛有余,但比起灌水人,靈活不足,顯然五行屬木,而灌水人的行氣靈活過甚,力道遜餅哥一籌,應該是五行屬水。
當然了——我只是出于觀眾的角度,站著說話不腰疼,這兩個人的能力,跟我不是一個次元的,簡直是讓我開了眼,要不是餅哥出現,我跟這個灌水人交上手,還真未必能全身而退。
這倆人廝殺的很厲害,把一邊的藥格子都震的嗡嗡作響。
老板娘顯然也著了急——也怕拖得時間長了,把外面的人引來,真的把事情鬧大,立刻說道:“歐陽油餅,我怕吵……”
老板娘一句話,簡直就跟圣旨一樣,歐陽油餅得了令,小宇宙瞬間就熊熊燃燒了起來,手腕子一翻,那個大木杠子就從背上轉出了一個花兒,對著灌水人就打了過去。
水利木——歐陽油餅占上風!
果然,這一下,灌水人躲閃不及,腦袋被大木杠子重重撞上,人跟個面條一樣,當時就軟了下來。
干得好!
這讓我很想一拍大腿——老黃說的保平安抬杠人,八成就是這位餅哥!
歐陽油餅踹了灌水人一腳,立馬沖到了帳子前面:“夏蟬,我來晚了——這一兩天,讓你受委屈啦!”
老板娘吸了口氣,這才說道:“謝謝你來的及時。”
這把歐陽油餅給高興的,簡直要抓耳撓腮:“也沒什麼,我,我倒是想謝謝那小子……你好久沒跟我說話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