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辰他爹,望子成龍。”夏明遠說道:“從小就對江辰要求嚴格,江辰幾乎沒有什麼自己的空間,樁樁件件的事情,都是竭盡全力做好,可哪怕這樣,他爹對他,也還是諸多不滿,江辰小時候跟其他人就不一樣,很少笑,一起游泳的時候,也見他身上老有傷,那個壓力,嘖嘖,我要是他,非得少白頭不可。”
這種爹確實也不少見,還有人美名其曰虎父。好似家里有個王位留著給孩子繼承一樣——但是在這種高壓之下養出來的孩子,跟塞進盒子里成長的西瓜一樣,你說是為他好,可他的痛苦,只有自己知道。
對了,而且,江辰他奶奶也不是什麼善茬。
我想起了江辰小時候就害人的事情來了。
夏明遠接著說道:“我有一次,還無意中,聽見他爹在電話里,對他說了這麼一句話——江辰一聽這句話,臉色就變了。”
第1012章 彩鳳斷翅
啥?
夏明遠神神秘秘的說:“那個位置,你不爭取,早晚有人替了你。”
所以——江辰才一直活在失去某種身份的焦慮之中?
他爹這麼干……是親爹嗎?
還替了他……我忍不住問:“江辰不是獨生子嗎?誰能替?”
夏明遠搖搖頭:“那誰知道。不過,那種人物……”
夏明遠豎起了小指頭。
我知道,他的意思是,他爹那種人物,在外面有什麼私生子之類的,也很正常。
江辰的身份,大概就是他最重要的東西,最重要的東西動搖了,他自然要勃然變色了。
我忍不住問道:“他爹到底哪位?”
夏明遠擺了擺手:“最有權勢的人之一,我都沒怎麼見過,大概指著江辰繼承衣缽,把他們家發揚光大吧。”
繼承衣缽?
“我爹說,江辰他爹,是個梟雄,”
夏明遠接著說道:“反正,人生在世,誰也別羨慕誰——家家有本難念的經。”
這倒是不假。
車子拐過一個彎兒,已經能看見商店街褪色的鎏金大字了。
終于到了家,看見熟悉的商店街,算是舒了口氣。
只是這一下車,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,還是縈繞在了身后。
回過頭,還是空空如也,什麼也沒見到。
被盯上了?
夏明遠告辭,去找東海的線索了,說一有線索,就立刻來找我,讓我這一陣子哪兒也別去。
玄武局的日子還沒到,也沒什麼非去不可的地方,我就答應了下來。
這一回來,白藿香正在心不在焉的泡茶,一抬頭看見我們進來,眼睛一下就瞪大了,但她還是佯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,緩緩說道:“回來了?”
其實,眼睛上下一掃,已經在看我有傷沒有了。
這一次我機緣巧合碰到了玉虛回生露,又有小龍女的幫助,難得體面一次,她眼神是說不出的高興,可不知道為什麼,又有點失落。
程星河眼尖,用肩膀我撞了我一下,示意我去看白藿香手里——她好像慌慌張張心神不寧,杯子拿錯,把啞巴蘭的拿手里了。
我點了點頭:“玉虛回生露沒找到。”
白藿香搖搖頭:“不要緊——你……們全須全尾的回來,就很好了。”
她不是客套——是真的沒什麼執念。
程星河從我身后穿過來:“去掉那個“們”重新聽。”
聽你大爺。
蘇尋見到了我們的車停在門口,匆匆忙忙也從隔壁的古玩店跑過來了,手里還抱著一大捧的小擺件沒來得及放下,進門一聽玉虛回生露沒找到,忍不住遺憾的看了白藿香一眼。
不過嘛……
我笑了,拿出了那個玻璃彈珠:“幸不辱命。”
白藿香一皺眉頭看著那個玻璃彈珠,但是馬上,眼神就跟煙花一樣,猛地亮了起來,聲音也微微有點發顫:“這是……仙人淚!”
識貨。
這下,她的手,終于有救了。
她小心翼翼捧手里,抬起頭:“連這個都……謝謝。”
我一樂:“客氣什麼。”
能給你做點什麼,我很高興。
說話間我就想起來了,看向了蘇尋,蘇尋當然知道我這個眼神什麼意思,立刻說道:“她確實來了。”
她真的又來了!
我一顆心倏然暖了一下。
她雖然扔下我這麼久,可實際上,她是不是還是關心我?
我還是有人疼的啊……也許,她這些年,也真的是有自己的苦衷。
白藿香的耳朵一下就豎了起來:“誰?”
我剛想說話,可我馬上就注意到,蘇尋的表情有點不對,像是欲言又止的,就把蘇尋拉過去了:“怎麼了?她是不是……”
我的心揪了一下。
蘇尋點了點頭:“那天我正在古玩店看盒子呢,見到她了,跟古玩店老板在監控里看見的一樣,戴著口罩和墨鏡,基本上看不到臉,但是……”
蘇尋盯著我:“她從你同學的商店里出來,正趕上一個大烏鴉落在了店里的招牌上,結果烏鴉太大,招牌又不結實,跟烏鴉一起掉下來,砸在了她影子上,人倒是沒事兒,不過烏鴉的翅膀被砸斷起不來了,這是……”
我一下皺起了眉頭。
這在風水上來說,是“彩鳳斷翅”啊!
倘若當時她沒站在那,那這個預兆,就是給店主高亞聰的。
可不偏不倚落在她影子上,這個預兆,就是她的。
她本來就是鳳凰頸的鳳命貴女,遇上了“彩鳳斷翅”這種征兆,那……就說明,她要有飛來橫禍,甚至,失去最重要的東西,那是一場大劫難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