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一個大臉尖腦袋的憨子,被我給嚇了一跳,僵在了原地,拳頭還停半空之中呢。
那個管事兒的正生著氣呢,看我進來也一愣,但還是勉強換上了職業性假笑:“不好意思,貴賓,這里是員工休息室,您不能入內……”
我看著老服務員:“我進來是不對,可你們打人,不也不對嗎?這大爺歲數不小了,鬧出人命不更不好了?”
憨子一聽,對著我又揚起了拳頭:“我們的事兒,你管得著嗎?中了個獎了不起,跑這里管閑事兒來了!”
管事兒的連忙把憨子拉住了,陰晴不定的看了我一眼,跟我做了個往外請的姿勢,我一尋思,把老頭兒也給扶出來了。
憨子還在里面憤憤不平:“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,不信你不回來了。”
我帶著老服務員就去找白藿香:“您忍著點。”
老服務員捂著腦袋,一臉感激:“謝謝你了……”
“沒事兒,誰看見也不會不管。”我一邊走一邊問:“您這麼大歲數了,還在這里干活?”
不經意一看老服務員的面相,我這就看明白了。
老服務員財帛宮上有一個疤痕,這叫泄氣窟窿。
人的財帛宮越豐盈越紅潤,說明這個人時下里擁有的財富也就越多,老服務員現如今的財帛宮是萎縮下去的,但看得出來,以前規模不會小,應該是當年出過某件事兒,把他財帛宮的財氣破了。
這一下,財氣全被泄氣窟窿給泄出來了,他也就破產了。
更別說,他的田宅宮也有一抹紅氣,這是“地主”氣,說明他曾經是這個地方的主人,不過這紅氣現在已經被衰氣蓋住,所以這個地方,現在易主了。
“這船,以前是您的?”
老服務員一聽,頓時就愣住了,難以置信的看著我:“你認識我?”
我搖搖頭:“猜的。”
老服務員瞪大了眼睛,顯然不信,但馬上就緩過神來了:“也是,脫毛鳳凰不如雞,現在,誰還會認識我呢——可是,你會相面哇?”
我點了點頭:“略懂。”
老服務員看著我的表情瞬間就變了: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……佩服,佩服!”
其實也看得出來,老服務員天庭十分飽滿,父母宮全十分突出,肯定是出生在富貴人家,從小得到父母蔭蔽,可惜人生之中發生過什麼大事兒,把這一場富貴給斷了,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。
老服務員舉止氣質,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貴氣,不是后天能訓練出來的。
由儉入奢易,由奢入儉難,聽說過不少富翁破產之后,受不了貧窮自殺,老服務員從船主變船員,心里是個什麼滋味,可想而知。
果然,他是本地人,世世代代經營航船行業,還被人稱為“船王”,可惜后來家里出現了巨大的變故,現在一切都沒了。
他嘆了口氣,往四下掃了一眼:“沒法子,我舍不得離開這,這個地方,回憶太多了。”
原來,這曾經是他們家最喜歡的一艘船,他想盡法子,才留在了這個船上。
現在他歲數大了,船上的管理人員幾次想把他辭退,可他把工資一降再降,又懂上層社會的禮儀和喜好,管理人員考慮他小心謹慎,能伺候上層的貴客,這才勉強把他留下來。
說到了這里,他一臉愁云密布:“可惜啊,這個船,恐怕也快保不住了。全完了,一切全完了。”
我想起了白天的事情:“你是說,海菩薩?”
老服務員一愣:“你也知道?”
“略懂。”我也來了興趣:“那東西,到底是怎麼回事兒?”
這個時候,眼瞅著前面就到了白藿香那了,他忽然拉住我不走了,我正納悶呢,他挺不好意思的奔著我拉鏈揚了揚下巴。
我低頭一瞅,好麼,出來的著急,拉鏈還沒來得及拉上,趕緊面紅耳赤整理好了。
酒保一看老服務員的腦門,就知道怎麼回事,嘆了口氣:“鐘大爺,您以后,可別再招惹馬大壯了——我上次可聽馬大壯說了,這是您最后一次出海了。”
老服務員搖搖頭:“是啊,最后一次出海了,都是命,不過嘛……”
老服務員四下里一看:“能跟瑪利亞號共存亡,也值了。”
酒保一聽臉色就變了:“您還說這麼不吉利的話!”
我把情況跟白藿香一說,白藿香立馬就幫老頭兒處理了一下——她用過了仙人淚之后,手已經完全恢復成了以前的靈活,我也挺高興。
這會兒我就想起了打虎客來了,問他們那個打虎客是不是他們船務公司請來的?
程星河也插嘴,問花了多少錢。
可酒保和老服務員一聽都很納悶,說管理船務的都是無神論,一聽什麼水怪海菩薩就瞪眼,怎麼可能去請什麼除妖的?
奇怪,花臂不是他們請來的?
我們幾個對視一眼——這打虎客跟程星河一樣,是認錢不認人,沒聽說過做公益的啊!’’
那花臂這一趟,是為什麼來的?
這個時候,我注意到,老服務員的視線,一直落在了門口,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,就發現,馬也在的陪伴下,雍容華貴的進來了。
程星河用肩膀子撞了我一下,擠了擠眼:“怕是要譜寫出個黃昏戀曲。”
老服務員也意識到自己的表情不對,趕緊把頭轉過來了,程星河非攛掇著,讓老服務員去跟馬要個微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