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受害者有罪論,我一直不太明白,非要找個人去怪,為什麼不怪元兇?
這些人發表高見,站著說話不腰疼,專門給人傷口上撒鹽。
穿山甲瞅著我,忽然放聲就哭了:“我以前,真的錯了……”
原來,他們一心傳媒,也專干這種給人傷口撒鹽的事兒。
話題制造的越激烈,那討論度越高,他們賺的錢也就越多——之前那個老人被烤肉店歧視的事兒,他們一開始就知道真相,就是想制造話題,賺取眼球。
可那個無辜烤肉店,就因為他們倒了閉,他們也不吭聲。
說到了這里,他喃喃的說道:“難不成——世上,還真有報應?”
有些人在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,已經晚了。
穿山甲不吭聲了,但很快,他又想起來了:“大哥,不,大師,剛才那個水怪,到底是什麼?”
我回答道:“利用云霧水氣,制造出幻境的,那兒還有其他東西。”
這個地方,能出現什麼“天宮海市”,也完全是那個東西的功勞。
那個東西,是蜃,海市蜃樓的蜃。
之所以那麼硬,因為,它也是一種龍。
第1025章 水下之城
海市蜃樓大家都知道,是一種由云霧組成的幻象,為什麼叫這個名字,就因為傳說之中,能制造出海市蜃樓的,就是“蜃龍”。
這種龍名頭挺大,見過它真身的卻很少。
關于這種東西,向來也是褒貶不一,有說它幫助百姓行云布雨緩解旱災的,也有說它故意把人引入迷途吃掉的,沒想到,這次的“水怪”,竟然是這種東西。
這東西有神氣,按理說是曾經配享香火的,怎麼現在放下身段,跑這里害人來了?
程星河也皺起了眉頭:“神不像是神,靈不像是靈,是個什麼路數?”
我搖搖頭:“沒見過,看看再說。”
說話間,已經走到了門口,老服務員他們正著急呢,一看我們扶出來了這倆人,更是大吃一驚,少婦就更別提了,一看見花臂成了獨臂,身子一歪就差點沒躺下,白藿香一看我們一人一身血,也皺起了眉頭,仔細一打量只有花臂受傷了,立刻給花臂處理傷口。
有白藿香在,我眼看著花臂三盞豆子大的命燈,緩緩就亮了起來,估摸著是沒啥事兒了,也跟著松了口氣。
老服務員則連忙拉住了我:“大師啊,那……水怪抓住了沒有?”
我剛想要搖頭,忽然腳底下一動,跟地震一樣,接著,眼前開始劇烈的搖晃了起來,心里就知道不好,這船要出事兒!
果然,船里立刻響起了一陣警報聲,通知的聲音也慌慌張張的,讓大家趕緊去一個地方集合,說是情況危急,希望大家保持冷靜,有序撤離。
喲,那個東西是惱羞成怒還是怎麼著,要把船給掀翻了?
老服務員一下就傻了,眼瞅著要哭出來了:“瑪利亞號……完了,這下全完了……”
穿山甲也猛地站了起來:“我不能走,我還沒找到蜜蜜呢……”
程星河也瞪了他一眼:“你們家蜜蜜不是自己約的人家嗎?說什麼要殺就來殺我,現在葉公好龍也晚了,保不齊已經被消化了,明天就回歸大自然了,我勸你,世上女神萬萬千,何苦緊著一個忝。”
“誰也比不上蜜蜜!”穿山甲義正辭嚴:“而且,她還不是我的……”
蜜蜜肯定不是什麼善茬,這洗腦能力跟高亞聰有一拼。
我也沒時間多想了——水底下真的要是有東西要掀船,總不能瞪眼一起死,說起來,蘇尋呢?
我立馬奔著甲板跑了過去。
程星河要追我,我大聲說讓他照顧好了白藿香和大花臂,就自己先跑了上去。
這要是那個蜃掀起來的風浪,怎麼也得拿麒麟玄武令把它給壓住。
一出來,我就聽到了舷窗外面噼里啪啦一陣聲音——下雨了,下的還是大暴雨,這聲音跟鐵鍋炒豆子一樣,船這麼一起伏,跟過山車一樣,好些人跑著跑著就躺下了,你哭我叫,跟災難電影一樣。
這其中,還看見了幾張熟面孔——之前那些戴著小紅帽,前來求“仙宮海市”的神仙保佑的老年旅行團。
一個高個子瘦仃仃的老人站不穩當,被人一沖,竹竿似得身軀直接趴在了地板上,鼻子口撞了一臉的血,掙扎著還想起來,可后面的人爭先恐后的往前趕,唯恐自己來晚了沒有救生船坐,好幾雙腳踩著老人就往前跑。
那老人才抬起來的頭被壓下去,手一松,掉出來了一個手機——手機屏幕,是他跟一個小孩兒的合影。
我想起來了——之前是聽過一句話,他這趟來,是為了給白血病的孫子求仙的。
我心里猛地一疼,立馬逆著人群跑過去,擋在了老人身邊。
這會兒,船身又是劇烈的一晃,大群人沖著右側倒了過去,一個婦女唯恐人撞到了她的小女兒,一把抱住了小女兒,自己的頭卻重重撞在了墻上,腦袋一歪沒動靜了。
那個小女孩兒害怕,嗷一嗓子就哭出來了:“媽媽……”
我架著老人,又護住了那個婦女,心里焦躁了起來:“都別擠了!擠也沒用!”
可這些人已經被恐懼沖昏了頭腦,什麼都看不到,什麼都聽不到了,洶涌的繼續往前趕,生怕落后了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