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張嘴說話,可她一根指頭擋在了我嘴上:“別張嘴。”
對了,嘴里有避水珠——這一張嘴,保管得跟上次在金秀河一樣,丟了。
可是,我有很多話,想跟她說!
瀟湘也知道我的意思,冰冷的手撫在了我臉上,微微笑起來,眼里全是我:“我知道,我也很想你。”
是啊,哪怕一直在一起,也還是互相思念著。
她回過頭,看向了那個蜃龍。
那個蜃龍翻卷在外面的皮肉,已經一點血色都沒有了。
雙眼也是緊閉著,眼看著,要不行了。
瀟湘嘆了口氣:“這東西很忠心——你幫我轉告他,它的好意,我都知道。”
好意?我頓時皺起了眉頭,海姑子不是說,你要砍它的頭,它一怒之下,占了這個廢棄的水神宮,又把這里的水神像全砍了頭了?
可現在看來——這東西,難道也有自己的故事?
而瀟湘看著這個水神宮,眼睛里,有了幾分懷念。
這里,曾經是她的居所嗎?
是可以窺探出,這個地方當初的盛景,但是現在——滿目荒涼,一片瘡痍,像是一個沒頭沒尾的老故事。
她還是一臉高冷,可我看出來,她眼里有落寞。
我就抓住了她的手。
等你回來,再想要什麼居所,我來給你修。
我現在有很多錢,我能辦到很多事,我想讓你高興。
她對我笑。
可是——總有一種落差,她好像離著我,還是很遙遠,也像是一場海市蜃樓,美麗,卻觸手可及。
而且,不知道什麼時候,就會消失。
我忽然被自己這個念頭給嚇住了。
手不由自主就緊了幾分。
不行,我不會放開手。
瀟湘注意到了,轉臉看著我,忽然說了一句:“你放心。”
我愣了一下。
但立刻就點了點頭。
而她視線落在了黑蟠身上的黑東西上,說道:“這是寄靈符,你要小心——有人要出來趁機攪渾水了。”
接著,她看向了周圍,低聲說道:“這地方不安全,你快點離開。”
不安全?
對了——這地方,現在是河洛的地界。
瀟湘還沒有完全恢復,一旦被河洛給發現了,那就麻煩了。
瀟湘接著就看向了趴在地上的黑蟠,眼神一寒。
我明白她的意思,這個東西既然見到她了,那就不能留。
我立刻點了點頭,接著,瀟湘就看向了我身后,眼神冷冷的。
她在,看什麼?
我想回頭跟著她的視線看過去,可她沒讓我回頭,揚聲說道:“你們兩個,不能白跟著他。”
我身后……真的有兩個東西?
但是,那能是什麼東西?
我以前,一直以為,是那一高一矮兩個男人在監視我。
但現在看來,不可能——他們倆是幕后黑手的手下,可瀟湘的意思,卻放任他們跟著我。
是另外兩個“人”。
果然,身后響起了一個細微的聲音:“能得這位大人一臂之力,我們兄弟愿意肝腦涂地!”
沒錯,這個聲音,跟之前聽到那兩個男人的聲音,不一樣。
那就奇怪了,他們兩個又是誰,從預知夢就開始跟著我干什麼?
瀟湘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,還想說話,可這個時候,遠處響起了一個很奇怪的聲音。
愣一聽,很像是儀仗的音樂。
但是,特別詭異。
瀟湘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,面前水波一震,她忽然就不見了。
什麼東西?
那個聲音,離著這里越來越近了。
不管是什麼吧,我回過神來,現在最要緊,是把蜃龍給救上去。
不然它的命就沒了,既然它跟瀟湘有交情,那怎麼也不能讓它死,更別說,它肯定能知道一些什麼。
而那個黑蟠,我一尋思,先把蜃龍送上去再收拾也不遲,反正有了避水珠,可以來去自由了。
我又回頭看了看,可身后除了來來回回的魚群,并沒有什麼東西,我還是不知道,跟瀟湘說話的是什麼。
這麼想著,我踩著水,就往上游。
可誰知道,才剛往上一翻,忽然腳底下一沉,又一個東西對著我卷了過來。
是那個黑蟠的尾巴。
那東西的靈氣已經被瀟湘吸的差不多了,可眼瞅著瀟湘離開,眼睛里又有了一抹兇光。
對了,燧仙石還在它腦門上鑲嵌著,跟個神奇國舞姬一樣,現如今逆鱗的位置已經火燒火燎,它忍不住了。
看意思,趁著瀟湘走了,想著找我報仇唄?
我也算是服氣了,我還想多留你活一段時間,你倒是著急投胎。
我反手就想把它打回去,可是眼角余光就看到,蜃龍的青氣,就剩下一絲一縷,馬上就不行了。
壞了,真沒時間糾纏了!
我下了狠心,就把玄素尺抽出來了——只能速戰速決了。
可是……我的心沉下去,蜃龍的靈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,速戰速決,恐怕都來不及!
更別說——我一抬頭,就咬了咬牙。
這個時候,頭頂的水域,跟烏云密布一樣,又來了不少的黑蟠。
密密麻麻的,比剛才還多!
這玩意兒喊來的幫手?
這下麻煩大了……
其中一個,已經對著我張大嘴咬下來了!
可沒想到,就在這個時候,一道子水花突如其來在眼前一爆,我就看到一道狗血紅線不知道從哪里探了出來,套野馬似得,直接把那個要咬我的給套住。
那個黑蟠腦袋往后一仰,劇烈的掙扎了起來,三爪足翻騰起來了數不清的海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