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擺了擺手低聲說道:“不瞞你說,那也是在崇慶堂問來的——說我這次出海,犯水有忌,身邊帶著個土命人,土克水,能保平安,這孩子就是他們幫我找到的,五行屬土,對了,你把你真名說一下。”
一聽這個問題,表情有點不好,但還是低聲說道:“這——一般人我不告訴他,土坷垃。”
啥?
的臉紅一陣白一陣,把身份證拿出來了。
姓土,叫坷垃,三代單傳,他奶奶特地找大師給起的名字,名賤好養活。
噫……我和程星河對看了一眼,本身就是五行屬土,還叫這麼個名字,真是上上之選,那個崇慶堂夠厲害的,這都能讓他們給找到。
程星河拍了拍的肩膀:“兄弟職業素養不錯。”
嘆了口氣:“身上若無千斤擔,誰拿青春吃軟飯。”
拉倒吧,你不就是想給喜歡的女人買包嗎?
我剛要笑,少婦說道:“別的也就算了——可那個害了我弟弟的,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,李大師,咱們就真的不好拿他怎麼辦?”
大花臂冷冷的說道:“你一句話,我剁了他。”
媽耶,不愧是不把報應放在眼里的打虎客。
也不是不好拿他怎麼辦……蘇尋卻說道:“你們看那!”
我們回過頭,就看見最高的甲板上有幾個人。
正是船上的工作人員和老服務員。
那個在衛生間打過老服務員的憨子,一只手提起了老服務員的衣領子,就要把他拉下船,可老服務員一把老骨頭,死死抓住了欄桿,就是不松手。
顯然,是要趕他下船了。
老服務員很快就體力不支了,終于松了手。
但,就在憨子以為他放棄抵抗的時候,他忽然理順了自己的衣服,一轉身,直接跳進了海里。
周邊一片尖叫,那個憨子也嚇的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。
所有希望都變成了泡影,他也只有這一條路能走了。
那片海,既然是他心之所向,也算死得其所。他的這個執念可算是解決了,也算是個解脫。
少婦一下就靠在了花臂的懷里,花臂一個獨臂,就把她摟緊了。
有一個能保護自己的人,和一個自己可以保護的人,真好。
我有點失神,因為,我也想念瀟湘。
一只手卻推在了我肩膀上:“想什麼呢?你看那是什麼?”
程星河。
順著程星河的手一看,是個賣海蠣煎蛋的攤子。
這地方客流量大,還有好些個要飯的蹲在一邊,見人就伸碗:“給點錢,請俺吃口海蠣子煎蛋吧!”
他興興頭頭的把我往那一拉:“走,我請客。”
臥槽?鐵公雞拔毛了!那說什麼也得跟著吃點。
我立馬把蘇尋和白藿香也給拉過去了。
雞蛋金黃軟嫩,海蠣子鮮香撲鼻,誰都得勾個食指大動,把周圍的乞丐羨慕壞了,一邊咽口水,一邊滿懷希望的看著我們:“行行好行行好!”
我倒是也動了心思——看著那些乞丐,怪可憐的,請他們吃點這個,我還請得起,就想著掏錢,可仔細一瞅,好麼,那些乞丐田宅宮翻紅光,財帛宮也冒亮,都是假乞丐,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“五塊錢一塊!”
程星河一聽,立馬把我拉前面來:“聽見沒有,掏錢。”
“不是你請客嗎?”
“廢話,你們不是我拉過來的?”
還挺振振有詞。
四個人圍在了桌子上,一人一塊,程星河也不嫌燙得慌,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似得,吃的最快:“七星,爹還想再吃一塊!”
說著就要夾我的。
我友善一笑:“好辦。”
說著在他那塊煎蛋上又切了一刀:“喏,第二塊。”
白藿香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,連蘇尋也難得的笑了,攤子上彌漫著快活的空氣。
正笑著呢,我就覺出身邊不對。
一只臟兮兮的小手往我懷里一閃,唰的一下就不見了。
臥槽?
我當時就愣住了,好快的手!
我立馬轉頭,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跑巷子口里去了。
再往懷里一摸,好家伙,那貨把麒麟玄武令摸走了!
也真是開了眼了,竟然能有人能從我懷里摸走東西……
這也虧了是我,哪怕有觀云聽雷法,也只是略微有察覺,要是普通人,到晚上也不知道自己丟東西了!
說實在的,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,有活人能有這麼快的手速,古代的燕子李三時遷什麼的,估計也就這個程度了。
腦子這麼想著,身體也沒浪費時間,我翻身就從攤子上撐過去,奔著那個方向就追過去了:“我去抓賊,馬上回來!”
“哎!”
程星河也站了起來要喊我,可一瞬間,就跟著風聲從我耳朵后面給擦過去了。
有意思,我還想起來了,從厭勝冊里見過,江湖有外八門一說,風水玄門,是其中一門,蠱門是其中一門,還有月亮門,千門等等,還有一個,就是盜門。
外八門平時互相不侵擾,真遇上家國大事兒,也能團結,據說解放前,情報工作上,盜門沒少幫忙,不少人立了大功,可后來要論功行賞的時候,盜門的人大多事了拂衣去——都是閑云野鶴,講究的是自由和瀟灑,愿意干的,不計報酬,不愿意干的,打死沒用。
能有這個本事,難不成,是盜門的后人?
見我這麼一追,其他叫花子都跟著起哄:“臥槽,妖雜種今兒失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