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星河嘴快:“你三奶奶怎麼得罪那種東西了?”
小孩兒吭哧了一會兒:“我三奶奶在海里挖過蟶子——可這又怎麼啦?挖蟶子又不是我們一家!”
程星河撐起下巴:“行了,水落石出,蟶子精上門報仇了。”
沒聽說蟶子能成精。
不過,事出皆有因,我們也沒見過他三奶奶,自然也不知道這里面到底什麼內情。
我接著就問那小孩兒:“我要是把麒麟玄武令借給你,你打算怎麼辦?”
小孩兒瞬時一愣,眼神就有點討好:“你說真的?你要是借給我,我就帶著下海,找我三奶奶……”
“你也知道,那些東西怕這麒麟玄武令,”我答道:“你帶著,那不是跟個警笛一樣,遠遠的讓人看見了,能不躲著你,還讓你給找著?”
小孩兒到底是個小孩兒,一聽也是這個道理,可實在是不甘心:“那,那你說怎麼辦?”
我答道:“我還要在蜜陀島上待一段時間,打聽打聽倆人,你什麼時候找到了那些蟶子精的線索,就過來找我。”
蜜陀島雖然盛名在外,但地方不大,很容易找到人。
小孩兒有點著急:“你要待多久?要是你走了,我還沒找到人……”
那我也沒轍。
小孩兒咬了咬下嘴唇,忽然一拍腦袋:“你要打聽的是什麼人?我幫你找到他們倆的下落,作為交換,你就幫我找三奶奶,公平公正,叟無欺童!”
是童叟無欺。
別說,真要是能找到了,那感情好了!
我就把江辰和司馬長老的模樣說了一遍。
小孩兒眼珠子咕嚕嚕一轉,猛地一拍大腿:“你這真是問著了人了!他們倆上蜜陀島,我還在那個大高個子身上摸到了個好東西呢!”
我一愣:“什麼好東西?”
小孩兒從身上一掏,就掏出來了,摁在了我面前:“收二手貨的說不認識這是什麼,不要。”
是個黑漆漆的玩意兒,瑩潤可愛,仔細一看,整體雕刻成了一個團龍的形狀,從觸須到鱗片,絲絲入扣,栩栩如生,不說這材質,單說這個雕工也是無價之寶。
五爪團龍。
那個材質……我迎著光一看,心說這就對了,這是星曜玉。
這東西世上沒有幾塊,知道的自然極少。
為什麼這麼少呢,據說是天上的流星里取出來的,而傳言星墜于地,是改朝換代立新主的時候,所以這個東西往往是要被取出來,敬獻新君的。
君主身上佩戴的東西也分場合,平時可能是其他的玉,這樣的星曜玉,連平時都束之高閣,往往只有在祭祀的時候佩戴,以示隆重。
特點就是通體漆黑,乍一看一絲雜質也沒有,透過日月光,才能看到上面一層一層的光點,宛如縮小來的銀河。
除了江辰,一般人恐怕還真弄不到這麼好的東西。
不過,哪怕他貴氣過人,這東西也不是一般人戴的住的。
我立馬問道:“你偷東西,他沒覺察出來?”
小孩兒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自豪:“我偷東西,那是天生的本事,自從下生,一次也沒有……”
可話說到了這里,他不吭聲了——那個不敗紀錄,剛才被我給打破了。
不過這個不重要:“他們倆上哪兒去了?”
照著老服務員的說法,他們要找一艘船。
小孩兒從小是在這種環境下摸爬滾打長大,識人的本領倒是不錯,立馬抓住了機會:“你幫我救了我三奶奶,我就告訴給你!要不然——也巧,除了我,沒人知道!”
這小子還真不傻。
而且——一細看,他的采聽官上了紅光,顯然沒撒謊,他還真知道!
要是長樂島上真的有真龍穴,那給江辰捷足先登,就麻煩了。
何況,還有那個幕后黑手……
這些絲絲縷縷的事情,都跟東海有關,我索性說道:“可以,我就幫你找,不過,你說話要算數……”
小孩兒別提多激動了,勾起了小指頭就跟跟我拉勾:“拉吊上鉤!”
是拉鉤上吊。
我跟他拉上了。
我就要把那個星曜玉還給他,可程星河一把摁住了我的手:“你傻啊,這東西,價值連城,見都沒人見過,你還給他,那不是茉莉花喂牛?依我看,二手販子給他多少錢,你也給他多少錢……”
其實,我知道為什麼二道販子不收——干這一行的,不可能沒眼力,單單那雕工,也不少值錢,怕是二道販子知道這東西的主人不是善茬,不敢惹禍上身。
可小孩一聽,一把將那個星曜玉團龍推了過來,認真的說道:“這個是金訂,我表誠意的!只要能找到我三奶奶,這點不算啥,下次,我還能偷!”
是訂金。
我一只手摸了摸他腦袋:“以后——我看你最好還是改行吧。”
小孩兒沒聽明白,我則站了起來:“你住哪兒?”
小孩兒別提多高興了,屁顛屁顛帶著我就往前走。
程星河早把星曜團龍拿過去了,愛不釋手的左看右看,可還沒看清楚,我聽見咯吱一聲——他屁股底下的凳子忽然給折了,他一顆心全在團龍玉上,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。
“哎呦臥槽,我屁股兩半了……”
白藿香幸災樂禍:“廢話,誰家屁股是整個的?”
程星河捂著屁股站起來:“沒錯,你屁股看得多,有經驗……不是,我意思是你經常給人打針,不是想吃伸腿瞪眼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