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祠堂造型也倒是十分小巧,看上去很有文化底蘊,不過最近這些年估摸著香火很稀,漢白玉的臺階上,也落滿灰塵,長滿了青苔。
這地方可以,隱蔽性挺高。
程星河跟我一甩下巴,我就看見了,這地方空氣潮濕,四處都被青苔給籠罩,唯獨一個地方沒長青苔。
樹的背面。
不長青苔,就說明時常有人觸碰。
我們倆奔著那個位置就過去了。
果然,敲了兩下,是空聲。
只是,那地方不是普通的門,也沒把手縫隙什麼的,不知道怎麼進去。
我一研究,就看出這地方有一個凹槽,上面還沾著一些綠色粘液——海羅剎的血!
我立馬就把白藿香偽造出來的爪子伸過去了——別說,還真合適。
這一下,就聽見里面咯吱一聲機括聲,那塊樹皮跟電梯門一樣,緩緩就打開了!
往底下一看,一汪黑水。
我直接就跳下去了。
下面像是的水綠的發黑,像是深的沒有底。
被體重激起來的水泡飛快的往上一升,眼前一清明,簡直別有洞天!
數不清的彩色小魚成群結隊,頭頂飄蕩著植物的根系,深綠淺綠的水草隨著水波飄搖,青翠可愛。
那幫天殺的海羅剎在這種環境生活,日子很滋潤嘛。
可惜你們動了我的人,那你們也就滋潤到頭了。
含了避水珠之后,在外頭倒是感覺很干燥,這一進來,就跟干了的植物吸到了水一樣,百八十個汗毛眼都打開了,渾身清爽,別提多舒服了。
我直接在里面游了一圈,這才反應過來程狗好像沒下來,抬頭一瞅,只見這貨跟怕水燙腳似得,戰戰兢兢在上頭伸了半天腳指頭也沒下定決心。
我一頭沖出去,擼下了滿臉的水:“泥等勒劈呢?”
嘴里含著避水丸,說話不清楚。
程星河臉色煞白:“七星啊七星,你這“菠菜”行不行啊?你說萬一不管用,我……”
我急著給蘇尋出氣,也沒等他磨嘰,往上一竄,來了個“蛟龍出海”,騰水而起,抓住了他的腳脖子,就把他給拽下來了。
程星河一下了水,表情別提多扭曲了,張嘴想喊,又怕喊出來被水嗆死,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,想往上蹬。
我一把將他拽下來,順帶把他的手他也拉下來了。
他那眼神驚恐的跟被人謀殺一樣,但很快,也反應過來了,難以置信的盯著面前的水,連翻了好幾個跟頭,回頭就瞅著我:“這菠菜多少錢一捆?”
捆你大爺!
我跟他比劃了一下,這玩意兒是有時效的,到點就得繼續吃,否則就得淹死你。
程星河一聽,立馬抱緊了水靈芝草的罐子,剛想說話,我們就聽到了身后猛地響起了一個聲音:“你們兩個哪兒來的?”
我一回頭,就看見了一個男人立在我們身后,手里拿著個大叉子。
程星河自言自語:“閏土?”
他要是閏土,你就是猹。
看清楚了,那個男人孔武有力,目測二米出頭,一身虬結的肌肉,趕得上打虎客。
但是模樣就很難看了,一腦袋大瘤子,仿佛喀斯特地貌的模型。
對了,這羅剎素來是男丑女美,估摸著海羅剎也是一樣。
打蘇尋的,有這貨嗎?
程星河轉手要把狗血紅繩抽出來,我摁住他,因為避水珠的緣故不好張嘴,一甩下巴意思讓他問清楚了再說。
仇要報,但是罪不及族人,我們也不會濫傷無辜。
程星河會意,仗著吃了水靈芝草能隨便說話,對那個喀斯特點了點頭:“大哥,今兒在外頭打死了個活人麼,真是威武雄壯,佩服佩服,都說喝了活人血壯陽,我們倆打算要點洞房的時候用。”
真的壯陽嗎?
那個喀斯特羅剎一聽,當時就一跺腳:“媽媽的,是聽說打死了個活人,可老子還沒分一杯羹,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些后生仔,哪兒有便宜往哪兒鉆,一邊涼快涼快去,都是撒幣。”
說著,憤憤然就要趕我們。
這人說話本地口音,一股子蟶子味兒。
而且,好像挺暴躁的,活脫脫胡椒通投胎。
程星河打蛇隨棍上:“哎呀,那一百二十個貨也太不是東西了,有那好事兒,竟然沒把大哥你叫上?狗眼看人低!”
喀斯特羅剎聽了這話受用,大瘤子摞著小瘤子的臉上才露出了幾分笑模樣:“你模樣長得丑,眼神倒是挺靈。”
程星河雖然又摳又貧,但是長相還是很好的,看來這海羅剎審美跟地上不一樣,以丑為帥。
而喀斯特羅剎掃了我們倆兩眼,有了點優越感,打開了話匣子:“實話告訴你們,是田八郎那伙人干的,而且,嘿嘿,他們遇上了硬茬,折了七八十個弟兄,都是撒幣。”
真兇叫田八郎?
得咧,狐貍眼,來收人吧。
程星河立馬問道:“那,上哪兒去找田八郎?”
喀斯特羅剎皺起了眉頭:“你們連田八郎都不認識?都是撒幣!難道外地來的?”
程星河立馬點頭:“以前少小離家在廣州混,這最近都流行逃離北上廣,我們就回家鄉發展了。”
喀斯特羅剎看著我們倆,憐憫的搖搖頭:“看你們倆這模樣,也知道在外面混不出什麼名堂,回來了在家鄉好好干,早晚能娶上老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