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沒轍,也不能看著他死,只好把避水珠從嘴里拿出來在水里沖干凈,塞他嘴里了。
這一瞬,他眼睛終于翻了回來,大口大口的喘氣。
可這畢竟不是陸地,他喝了一肚子的海水——也巧,一個不小的魚游過去,正在跟著水拉屎。
他一瞅自己成了魚的馬桶,臉色重新綠了,死命的就往上劃水,似乎一秒也不想在水里呆著了。
我回頭看向了那個深潭,這事兒終于解決了,海生自己成了水妃神的兒子,三奶奶的下落,肯定也能順利找到了。
我替他們高興。
只是,田八郎和海羅剎“大小姐”……她幫了大忙,簡直算是“大義滅親”,我還沒來得及跟她道謝。
她爹現在被白無常找麻煩,也不知道怎麼樣了。
我記得,老頭兒跟我說過,黑無常是來抓人的,白無常是專門處理公務的,這事兒看來并不算小。
上了岸,程星河趴在地上就開始噴水,猶如一個淋浴噴頭。
白藿香和夏明遠也過來了,一看我們沒事兒才吐了口氣。
現在,天已經一片大亮,光線打的人睜不開眼。
白藿香給程星河拍背,這貨含著避水珠本來是沒事兒的,誰讓他人慫志短,死命上竄。
再一看蘇尋也沒什麼事了,渾身都已經痊愈了,不過周圍有一些香薰包,是助眠的,估計白藿香讓他先睡,對身體修復更好。
我算是給他出了這口氣了。
他們弄清楚了真相,夏明遠氣的推了我兩把:“七星,不是我說你,不是說好了要把江辰和我祖爺爺的事兒給問出來嗎?你下去白跑一趟?”
程星河一邊咳嗽一邊說道:“七星也是你叫的?你等著天打雷劈吧!”
我也瞅著他:“要不你自己下去問去。”
夏明遠一卷袖子:“去就去……”
說著要把程星河嘴里的避水珠摳出來:“借我一用。”
程星河立馬把嘴捂住:“你別找借口跟我間接接吻。”
吻你大爺。
我說卷毛你還是算了,我怕你下去就上不來了。
底下的海羅剎女都那麼好看,你肯定得去說土味情話。
不過你這長相下去得讓人當怪物史萊克,說完了就得挨打。
程星河把避水珠吐出來,攥緊了,看向了我:“七星,說起來,你不是說你知道幕后真兇是誰嗎?哪一個?”
我盯著后山:“咱們見過。”
程星河順著我的眼神往后一看,猛地就一拍大腿:“你說的是那個老東西?”
沒錯,那個山上的道士——能做出以假亂真小道士的能工巧匠。
蜈蚣庵的白云山。
程星河一愣:“他?”
夏明遠也皺了眉頭:“怎麼回事?”
我則直接看向了樹后頭,大聲說道:“您來的好,免得我們還得爬山涉水去找您,不過,躲著干什麼,出來說話多敞亮。”
程星河他們立馬的看向了那棵樹。
果然,隨著一聲嘆息,一個細瘦的身影從樹后出來了,一只手不停的捻著自己的山羊胡子:“厭勝門少主,名不虛傳啊!”
那個傀儡道童,也還是一步不離的跟在了他身后。
之前還算是客套,現在,成了心服口服了。
不過,他接著就說道:“不過這話貧道就要斗膽討教了,貧道就是出于關心,過來看看幾位,可怎麼就成了什麼所謂的元兇了?”
夏明遠也回過神來,低聲說道:“是啊,七星,咱們去找海羅剎,那不也是這個道長給指的路嗎?他們要是一伙的話,何必……”
他肯定有他的原因了,我看向了他:“給我們指路,也沒想到我們能把這件事兒鬧的天翻地覆,只不過是把我們引到了海羅剎那,想著讓海羅剎把我們給收拾了吧?”
白云山皺起眉頭,而那個道童則急頭白臉,把他“師父”往前推:“你——你,不可理喻!你們厭勝門邪性的名字在外,還真是跟傳說之中的一樣,不可理喻!我師父跟你沒話好說……”
說著,推著白云山轉身就走。
“等一會兒,說完再走不遲。”我接著說道:“不然的話,那不顯得你跟落荒而逃似得,多狼狽啊!”
白云山的背影一下停住了。
接著,他轉過了臉,也笑:“我也想知道,你指著什麼污蔑我。”
我對著他一笑:“別的不說——對付水妃神的那個什麼天石氣,是你送給田八郎的吧?”
我之前在水底下就看見,那個田八郎手里的東西,有奇怪的氣。
那個氣,跟在蜈蚣庵里看到的,白云山身上的,一模一樣。
“再說了,”我接著說道:“天石氣這種東西,本來就是道家求長生不老,煉仙丹的時候才用的,這地方,可就你一個道家。”
“沒錯,”白藿香站起身來,也說道:“我記得,這天石氣提煉出來,出爐一個時辰之內才有效,可方圓幾百里都是海,只可能是從你這里弄來的。”
白云山剛要說話,那個機靈的傀儡道童大聲說道:“就算那個天石氣,是我師父的又怎麼樣?實話告訴你們——那天,那些海羅剎前來趁夜找我們,就是跟我師父搶了天石氣,我師父雖然吃了虧,可他性格寬仁,以和為貴,才沒把這件事兒四處抖落,說起來,我師父他老人家,也是受害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