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立馬伸頭往窗戶外面一看,就看出來了——對面的樓是個很現代化的建筑,棱角分明,正如一把寶劍,對著這邊劈了過來,尖刀銳角,這叫“下刃煞”。
這是個妨主局,專傷在這里的業主。
女人還好,最多性情急躁,嘴利如刀,而男人,那話容易出現毛病。
這個局不算太難看出來,一個風水師所在的地方,出現這種局,外人知道,豈不是笑掉大牙?
奇怪了——還是我見識少,一個天階,會容許自己的地盤,有個妨主局?
搞自殘?
第1085章 九轉蓮花
隊伍一點一點往前挪,其他幾個排隊的也是百無聊賴,就開始議論了起來:“上次那個二姑娘的事兒解決妥了沒有?”
“人都死了,還怎麼解決?沒事兒,先拖著唄,那種社會底層,跟咱們耗不起。”
二姑娘?
原來,這一陣子,有一個男學生熬夜復習,上廁所的時候撞上個東西,當時就覺得那東西跟一團冷空氣一樣,看也看不見,就是涼,打了個激靈就回去了。
誰知道,第二天那個男學生忽然就拿腔拿調跟唱戲一樣,說自己是東田的二姑娘,大喜的日子,讓男學生給撞了,夫家嫌棄二姑娘被男學生給碰了,不貞潔,悔婚了。
二姑娘自稱被他害的嫁不出去,就非要男學生給個說法,讓男學生下去給她當新郎。
男學生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,這一下嚇的夠嗆,可倆打工的也沒多少錢,請不起開門臉的先生,就在崇慶堂買了個驅邪套餐,花了19。
這里的商戶給他弄了個視頻驅邪,指揮著在門檻上墊了三個大廟燒過香的香爐,再用桃膠把男學生蚊帳封上,這事兒就妥了。
可誰知道,那個男學生當天晚上笑著說“二姑娘接我來了,二姑娘接我來了……”
就要出去。
家里人攔著,結果后半夜一眼沒看見,男學生把腰帶掛在床頭上,跪著自縊,死了。
有路過的先生過去一看,直拍大腿,說事兒其實是小事兒,那個二姑娘就是想要你們一頓香火吃,送走就行了,哪怕不給香火,她看著沒油水,自己也會走的。
可你們把香爐擋在門口,桃膠封帳子,那二姑娘不想殺人也得殺人——不殺了人,她就永遠困在這里出不去了。
可以說,那學生是這個方術逼死的。
這下家里人呼天搶地,說崇慶堂害了他兒子,要個說法,可崇慶堂火速就把他反應的情況刪除掉,那家人本來也沒啥文化,就指著個兒子爭氣呢,哭訴無門,你要上什麼消協,人家一聽,一你給錢不多,才兩位數,二你本來就愚昧,搞封建迷信,上頭可不鼓勵這個,后果也該你自己承擔。
其余關節,崇慶堂早就打通了,這對夫妻哭都沒地方哭,跟崇慶堂反應,就說讓他們等消息,這一陣子也不來鬧了。
孩子死了,大人耗不起,也得吃飯。
,價格是不高——但沒了一條人命。
我和程星河一對眼,那個家庭,就這麼毀了。
而這幾個人嘻嘻哈哈的,還直夸上頭有辦法,誰讓男學生他們家倒霉,沒準是前世的惡果,這輩子也是活該。
我心里一股火就冒出來了,就這,也他娘是做先生該說的話?
窮就沒資格活著了?
我說怎麼崇慶堂沒差評呢,感情都給壓下去了,這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出過這種“售后問題”,一看哪兒哪兒都是一水的好評,還是源源不斷在這里看事兒。
程星河低聲說道:“你聽見了吧?這個賭要是輸了,你們那些厭勝的,也得過來坑蒙拐騙了。”
那不可能,我非得找到那個真兇,還厭勝門一個清白不可。
啞巴蘭也問:“哥,你說他們就收這麼點錢,還不夠售后的呢,圖什麼?刨個女尸做媳婦——不圖有用圖熱鬧?”
程星河一把推在了啞巴蘭腦袋上:“你說你跟哥混了這麼久,怎麼還是一點經濟頭腦都沒有?他們崇慶堂,是想著先低價搶占了市場,統一把風水行的買賣歸攏到了自己這里,只要流量到手,一家獨大,那以后坐地起價,不是分分鐘的事兒?”
啞巴蘭護住了腦袋:“可這對風水行來說……”
好的先生要是被這些假冒偽劣擠兌的改了行,剩下的老百姓,遇上了事兒,就更沒地方伸冤去了,男學生和二姑娘這種事兒,還會層出不窮。
可真要是這麼計劃,這井馭龍也太狂了——搶的是全部先生的飯碗,得罪的,未必是我們厭勝一家。
八成,是想著先從厭勝開刀,然后就跟秦國吞并其他六國一樣,慢慢伸手。
送那個小孩兒尿完了尿,小孩兒倒是拉著我的胳膊不讓走:“哥哥好,哥哥陪我玩兒……”
看出來,這小孩兒天天跟著他媽出來賣貨,平日里無人管無人問,跟我小時候一樣。
我說你聽話,等我把事兒干完了就來看你。
小孩兒就纏著問我上哪兒?
我說看看你們東家。
小孩兒一聽就露出了很害怕的表情:“東家身邊的那個人怪兇的。”
身邊的人?不是五個女的嗎?哪一個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