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把我給氣的,恨不得把她嘴掰開看看那半句話長什麼樣。
不過二小姐屬活驢的,牽著不走,打著倒退,我就說道:“既然這吞天蟲沒有弱點,你去了不也是白搭嗎?”
二小姐身子一僵,猶豫了一下:“你……你這麼關心我干什麼?橫豎你能把我給帶出去就行了,這麼多廢話。”
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,能不關心嗎?
帶出去就是作死的話,還帶個屁。
正在這個時候,忽然一個地方又有了一陣動靜。
像是幾個腳步聲。
二小姐來了精神,低聲說道:“肯定是姓井的來找咱們了,看我不把他給收拾了。”
不對——我雖然暫時沒法用觀云聽雷法,但也聽得出來,這聲音跟井馭龍的不一樣。
井馭龍走路昂首挺胸,步伐沉穩又輕捷,他身后的大漢雄渾有力,可這些聲音拖著腿,有些猶疑倉皇。
而且,有好幾個人。
“邸先生,這地方像是有陣啊!”
“廢話,我不知道有陣?”
這聲音耳熟啊……
我一下就聽出來了,臥槽,這是邸紅眼和韓棟梁的聲音!
說起來,這倆人也好久不見了——邸紅眼是“天地玄黃”的“地”家傳人,韓棟梁是商店街上正一道的傳人,跟我有點小過節,但是我繼任厭勝門門主的時候,他哥跟我重歸于好了。
也算是熟人啊!
他們要是也誤闖進來,那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,同心協力之下,是不是能闖出去了?
“兩位稍安勿躁,咱們應該是一步踏錯了,井先生請了咱們來,可不是為了抓咱們的。”
這個聲音,也耳熟!
雖然并不熟悉,可我肯定聽過,這是錦江府口音。
我跟啞巴蘭在一起這麼久,早聽熟了。
可是,我認識的錦江府人不多,這個人是——對了,啞巴蘭家老對手,劉實!
奇怪了,這幾個人天南海北的,怎麼湊到了一處來了?
而且——說是井馭龍把他們給請來的?
他們跟井馭龍還有交情呢?
二小姐哪兒知道這里面這麼多事兒,一著急就要撞出去,我連忙就拉住了二小姐的脖子,意思是先停下看看情況再說。
二小姐不太明白,也很反感我拿她當個牲口騎,回頭就要發作,我趕緊把手指頭豎在了嘴邊,她眼神一怔,忽然轉過臉,就不發脾氣了。
謝天謝地。
果然,幾個人往這里走,邸紅眼有些不耐煩的說道:“厭勝門的事兒做的這麼順利,那個李北斗一回來,按理說就應該把他給收拾了,省的夜長夢多,怎麼還打上賭了?”
我心里一個突,邸紅眼,跟厭勝門的事兒有關系?
韓棟梁這個人平時欺軟怕硬慣了,以前我剛入行,對我兇巴巴的,現如今跟著邸紅眼,倒是沒脾氣了:“就是,這段時間,咱們可太費事兒了,好不容易把厭勝門的買賣給攪黃了,那厭勝門本來就走投無路了,只要李北斗一完事兒,整個行當就都在咱們手里了,這不是多此一舉嘛!”
我這才明白過來。
厭勝門的買賣,雖然起源自西川,可遍及全國各地,數不勝數,我之前就疑心,井馭龍跟我無冤無仇,為什麼要跟厭勝門為難,哪怕就是看我不順眼,他怎麼壞的厭勝買賣?
現在看來,是邸紅眼韓棟梁他們從中作梗,好比厭勝剛給人打掃完房子交活兒,他們回身就把掃出去的東西重新扔回去,壞厭勝的名聲。
這幾個,就是真兇。
只是,他們跟我就算有過節,也不大,為什麼費盡心思要這麼做?
難不成……
“可不是嘛,要不是那個李北斗,咱們早就找到了真龍穴,能步入仙境了,我也早把蘭家那幫男不男,女不女的東西給收拾了。”劉成咬了咬牙:“都是那個李北斗,從中作梗,害了水先生,這筆賬,不能簡簡單單跟他算完了!”
我這就明白了——他們是四相會的成員!
之前水百羽創建了四相會,網羅了不少有本事的先生,是以真龍穴為誘餌。
這幫人肯定出于自己的欲望,也都滿懷希望要找到真龍穴。
誰知道在三清盛會上,水百羽要消滅我沒消滅成,反而自己倒了霉,四相會自然也分崩離析,他們一場美夢就跟著落空了。
而我是唯一破局人這件事兒,在行里也不是什麼秘密了,只要我活著,就會去破局,他們就更找不到真龍穴了,可我現在是厭勝門主,家大業大,他們為了收拾我,就從厭勝下手,跟井馭龍合作,給我來個背后插刀!
我手心一緊,好一幫王八蛋。
二姑娘雖然瘋瘋癲癲,但是并不傻,已經看出來了幾分,就跟我使了個眼色,問是不是認識?
我微微頜首,也打了個手勢,意思是有仇,別跟他們硬碰硬。
韓棟梁雖然不足為懼,但是邸紅眼和劉實都是地階一品,跟我品階是一樣的。
當然了,平時不是我的對手,但是現在,我行氣被吞天蟲給損傷了,腳也動不了,他們幾個聯手,沒我的好果子吃。
誰知道,二姑娘倒是來了精神,意思是,他們是井馭龍的朋友,那敵人的朋友,就是我的敵人,非得給他們點苦頭嘗嘗不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