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有,程星河裝瘸吸引追兵注意力,他上哪兒去了?
二姑娘嘆了口氣,跟拍狗似得拍了拍我的腦袋:“慫貨的朋友看來都是慫貨,讓人給欺負成什麼狗樣了……”
但她話鋒一轉:“你跟這個姑娘,什麼關系?”
“不是姑娘,是男的……”我努努嘴:“你看喉結!”
二姑娘這才看到,啞巴蘭銀灰緞子鑲邊領架著個喉結,更是大吃一驚:“他一個男的,都比我好看,我……”
我連忙說道:“你心靈美。”
二姑娘橫了我一眼:“你放屁,人家都說,長得不好看的,才論心靈呢!”
她模樣是一般。
二姑娘也看出我的表情了,悲憤的看了啞巴蘭一眼,就要把啞巴蘭給拉起來,可邸紅眼這個見風使舵的勁兒,眼珠子轉了幾輪,早就有了心思了,立馬上前,就要把啞巴蘭給扶起來:“您跟這個陰陽——呸,這個蘭家武先生有交情?這怎麼能勞您動手呢!”
說著,就往四周努了努嘴。
剩下的先生,哪一個不是人精?
一看這個光景,都知道怎麼回事了,全簇擁了過來:“那是自然,您的朋友,就是咱們四相會的朋友!”
他們四相會組織起來,為什麼?為真龍穴里的好處。
而組織四相會,他們必須擰成一股繩,可這幫人能力都不小——而有些能力的,眼界都高,輕易不服同行,要這些人一起出力,除了江辰那種出資的,還得有一個撐得住場面的主心骨。
邸紅眼自知自己能力一般,最多當個軍師,這主心骨,必須要眾人皆服的。
好比,這個井馭龍。
他跟這里一站,誰敢多崩一個屁?
可現如今,井馭龍眾目睽睽之下,被個毛丫頭弄成了這樣,還有幾個人能服他,所以現如今要繼續運營四相會,非得一個新的主心骨不可。
這毛丫頭,就是最好的人選。
人都是慕強欺弱,猴子爬樹一樣,誰不是往上頭看?
也不單單是四相會的規矩,哪怕山里的猴子,都是強者為王。
二姑娘一看自己忽然被人追捧,倒是也頗有些飄飄然,回頭看著這些人,顯然挺受用。
臥槽,你不會真的想在這里安營扎寨吧?剛才那就是機緣巧合,他們一旦知道了真相,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!
我立馬就想把她拉回來,可她順勢把我背在身上,說道:“你放心,那個美男子,這些人看在我面子上,一定妥善照看。”
你真是好大的面子。
眼瞅著他們把啞巴蘭給架下去治傷,這把我給急的,可邸紅眼他們一人一句恭維,一會兒說二姑娘洛神下凡,風姿俊逸,一會兒說她天賦異稟,堪當重任。
二姑娘這輩子怕是都沒有過這種待遇,半懂不懂,也知道他們是在夸自己,飄飄然快羽化而登仙了。
我越過這些趨炎附勢的面孔,就看見了井馭龍。
他一個人撐在了粉墻后頭,臉色一會兒發青,一會兒發白。
剛才還是聚光燈下的主角,這麼一會兒,貓不聞狗不啃,哪怕是個斗雞,也有落差。
而且——我心里清楚,我跟井馭龍的事兒,不會就這麼結束。
剛才他確實差點把我貫穿,可是,跟預知夢里,不一樣。
說什麼非人之人才能把他給殺掉,那個非人之人,是什麼來歷?
我看了看背著我的二姑娘。
她?
對了,關于二姑娘,我不知道的,還有很多。
要是以后有賬,以后算也可以,現在我的行氣還沒恢復,走為上計——我也惦記程星河。
我連忙就催著二姑娘回去,可邸紅眼拉住了二姑娘,怎麼可能讓走,說以后,就靠著二姑娘尋找李北斗,主持大局了。
二姑娘顯然心里一動——她也知道四相局是怎麼回事,也來了興趣!
你真想主持大局啊?
我還要催,二姑娘不耐煩了:“你個慫貨嘰嘰歪歪的干什麼,本姑娘自有打算。”
這把我給氣的,而這個時候,我忽然就發現,井馭龍已經重新站穩,正在拍打袖子上的粉塵。
我的心里一沉,我知道他的本事,可也沒想到,他剛吐完了心頭血,這麼快就能調息回來!
難道,這也是吞天蟲的功能?
對了,吞天蟲能吃靈氣,是不是能跟鸕鶿一樣,也能給主人反哺靈氣?
我就知道,這事兒沒這麼容易完!
而且,井馭龍請來的那個暖閣正主呢?怎麼到了門口,沒見進來,又是何方神圣?
還沒想出頭尾,二姑娘已經被邸紅眼他們擁到了主位上,我倒是惦記程星河啞巴蘭,想自己走,可一來她不放,二來,好歹她跟我也算是有了過命的交情,把她扔在龍潭虎穴里,我真做不到,不由坐立不安。
二姑娘問我一個勁兒動來動去干什麼,是不是屁股上長刺了。
還有,那個神秘的踢死牛老頭兒……
我壓低了聲音:“哎,你不是說有個救兵嗎?那個救兵呢?”
踢死牛來幫她,我還放心點。而且,我確實好奇他的來路。
一聽我這話,二姑娘來了氣:“別提那個老怪物,一提我就來氣,說話跟放屁一樣,我都跟他賭贏了,他可倒好,賴賬!”
結果話沒說完,一陣咳嗽聲響了起來。
一片聒噪,頓時全安靜下來,讓出一條小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