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小怪物,還說什麼人家姑娘冒名頂替,這是手底下見真章!”
不,二姑娘真沒有!
果然,緊接著,皇甫球就說道:“你膽子不小,敢來管我的閑事。”
這話自然不是跟二姑娘說的。
果然,那個卡著老痰一樣的沙啞聲音,從我們身后響了起來:“擺渡門的雜毛罷了,也敢在這里獻丑,哦,雜毛不對,應該是,小雜毛!”
是踢死牛老頭兒的聲音!
皇甫球的一張臉,跟個紅燈一樣,兇氣騰然而起!
而那個歲數大的先生,一聽這話,忽然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,滿臉都是驚駭之色:“錯不了,這個聲音是……可他,可他不是死了嗎?難不成……”
那個糾正過他的先生,表情也變了,嘴唇歆動,像是無聲的說道:鬧鬼了?
二姑娘聽了這聲音,也一拍大腿,喜上眉梢:“這老怪物還知道來!”
第1102章 靈眼樹葉
我立刻回頭往后看,可身后還是空蕩蕩的。
那踢死牛老頭兒,還是不肯現身?
運了行氣灌進了耳朵,想聽聽他所在的方位,可說也怪,哪怕用了觀云聽雷法,竟然也分辨不出來。
這不禁讓人身上一陣惡寒,那個踢死牛老頭兒,到底什麼來歷?
我立馬就問二姑娘:“你這個救兵到底是誰?”
二姑娘答道:“是個老怪物,老二百五——當初他跟我打賭,說我一輩子找不到婆家,我一賭氣,就下山找婆家,好不容易找到了我男人,可我男人卻……”
二姑娘咬了咬牙:“我叫老怪物幫我救我男人,他可倒好,生怕跟我打賭輸了,磨磨蹭蹭,就是不肯來,耽擱了時間,害的我男人死于非命,我又沒婆家啦!我氣不過,就叫他來幫我跟那個姓井的報仇,他還是推三阻四,一會說跑肚,一會說抽筋的不肯來,我正在氣頭上,要拔他的胡子呢!”
拔這位“老怪物”的胡子,那比拔老虎屁股上的毛還更危險些。
難怪——他追問我是不是看上二姑娘了,竟然是為了那個賭。
“那他跟你,什麼關系?”
“什麼關系?”二姑娘皺起眉頭:“那我不知道,反正打我記事兒起,我就跟他同住一個屋檐下,他叫我二百五,我叫他老怪物。”
那不是我家老頭兒跟我一樣,養育之恩?
可哪一家的長輩晚輩,用“二百五”和“老怪物”稱呼彼此?
二姑娘顯然沒有騙人,她可能也不知道,那個“老怪物”的真正底細。
皇甫球耳朵一動,不慌不忙的說道:“可笑,來也來了,扭扭捏捏躲在后面,不敢出來見人?”
那踢死牛老頭兒咯痰一樣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:“不是我不敢,而是你不配。再說了,我是為了你們好,見到了我的面,你們可就要倒大霉啦!”
這話,之前他跟我也說過。
可是,為什麼?
皇甫球皺起了眉頭,紅嫩的小嘴頓時就緊了一下,顯然是動了氣——他覺得,那個踢死牛老頭兒,看不起他!
果然,皇甫球的嘴唇一翻,奶聲奶氣的嗓子,兇狠的說道:“好的很吶,那我就真得見識見識!”
話音未落,“呼哨”一聲,他身后炸起了數不清的東西,好像——枯敗落葉被風卷了起來。
“好閨女們……”皇甫球喃喃的說道:“跳舞給他們看看吧!”
我看清楚了那是什麼,立馬把二姑娘的眼睛給捂住了:“蹲下!”
二姑娘一愣,作為一個杠頭,本能就想把我的手給拉下來,可我抓的死,她猶豫了一下,竟然還真給了我幾分面子,真的蹲下了。
算你識相。
不光是我們,剩下的那些先生,全是業內翹楚,早跟躲空襲的一樣,齊刷刷抱著頭就全蹲下了。
也巧,有一個服務員模樣的進來伺候茶水,正趕上“枯葉上天”的奇景,抬頭就看,結果這一看,他忽然就露出了一個奇異的笑容。
接著,對著半空那些枯葉就伸出了手,又叫又跳,好像看見了別人看不見的什麼東西,也像是演啞劇一樣!
那個笑容,滿足又喜悅,好像——很幸福。
而他一抬手,那些“枯葉”從他身上擦過,“嚓”一聲響,他一身西裝馬甲先落地,接著,那還呈現出雙手向上姿勢的身體,就只剩下了一具干干凈凈,白的發亮的白骨。
枯葉從他身上飛盡,那一具標本似得白骨還保持著那個姿勢,嘩啦一下倒在了地上,分崩離析,咕嚕嚕滾走的骷髏頭,似乎都還帶著笑意。
二姑娘聽著聲音不對:“慫貨,到底怎麼啦?”
“忍一忍。”
我一早就看見了,那些枯葉的邊角上,都有一星半點,卻鮮艷至極的橙紅色圓點——這是鬼眼蛾!
說起來,算是瞎蛾子的近親——在青囊大會上,江辰就用瞎蛾子暗算過我,這東西身上的鱗粉有劇毒,接觸到了眼睛,飯碗就沒了。
可這種鬼眼蛾比瞎蛾子更稀少,能耐也更可怕——這東西的鱗粉,致幻!
這東西的鱗粉,跟某種神經藥物一樣,一跟人眼的結膜接觸到,就會產生幻覺,讓你看到你這輩子,最想看到的畫面——金銀財寶,勾人美女,讓你不由自主就對著它靠近。
一旦靠近了——這東西跟行軍蟻一樣,牙尖嘴利,瞬間就能把一頭牛一只象吃成骨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