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階的高階,又有多厲害?
吳先生接著說道:“剛才就跟您說,這事兒眾說紛紜,還有一個小道消息,那就是,這千手羅漢,在就任十二天階的時候,犯了一個很大的過錯,所以,是被逐出去的。”
過錯?
“也沒人知道是什麼過錯,但是聽說,千手羅漢留下一句話,這個天階第八的位置,除了他,誰都坐不踏實。”
我后心一涼,這倒是真沒錯!
雪觀音,老海,水百羽,眼下這個井馭龍,全是例子。
難怪,他當初說什麼十二天階是瘸子生癱子,一代不如一代。
正這個時候,我就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——轉臉一看,好麼,以韓棟梁邸紅眼為首,有幾個先生趁著這個功夫,抱著腦袋,悄無聲息就要偷偷溜走,已經到了門口了!
那些——陷害厭勝門的真兇。
媽的,這些背后插刀的,果然一個比一個怯懦,干完壞事兒就跑,很刺激?
這下我心里不由一陣不甘心,厭勝門的臟水,就是他們潑的,這幾個王八蛋要是也跟井馭龍一樣跑了,那這次的打賭,我不是白打了嗎?
這麼想著,我撐起身子就要追上去。
可沒想到,一腳跟踩在了棉花上一樣——之前就受了吞天蟲的傷,雖然吃了九頭蛟的心頭肉,可后來身體被使用的過了度,現在還沒完全復原,不由一個踉蹌,差點沒撲地上,還多虧了是吳先生把我給護住了:“您小心!”
那也不能就這麼讓他們走了!
太他媽的欺負人了。
估摸著,這一走,他們對這個坑爹會,就要來個一問三不知,以他們的性情,說之前見到的他們,是被蜇皮子仿制出來的都有可能。
我抬起一只手就要把七星龍泉給拔出來,可手上被井馭龍用木片貫穿過,長出來的新肉又嫩又軟,使不上力氣!
這把我給急的,幾乎五內俱焚,又無計可施,難不成他們這次,就這麼跑了?
可沒想到,就在這個時候,大門“咣”的一聲,就被關上了。
那些慌亂的腳步也猛然就截住了。
一個熟悉的聲音懶洋洋的響了起來:“哎,說來就來,說走就走?你們要商量著拿四相局的鑰匙,不是還沒拿到嗎?這會兒走,那不是太可惜了?”
程星河!
我一抬頭,就看見他頎長的身影,插著腰張著腿,立在了門前,颯然竟然有些一夫當關,萬夫莫開的氣勢。
而那些要走的先生個個蒙著腦袋——不知道鬼眼蛾還有沒有,不敢松開,韓棟梁跑得最快,排在最前面,后面的都捅他,示意他說句話,他只好硬著頭皮說道:“還請這位同行,行個方便,讓個路……”
而程星河一根狗血紅繩“啪”的一聲,就舞了出來,大概自認為挺帥:“問問我的家伙愿意不愿意!”
他可能以為自己跟呼延贊一樣,其實倒有點像是放牛的。
那些捂著頭的先生哪一個不是見多識廣的,單單一聽狗血紅繩那個聲音,也聽出來了,聲音一悚:“摸龍奶奶……”
沒錯,他那狗血紅繩就是從摸龍奶奶那傳承下來的,不知道碎了多少回,可他一個拾破爛出身的,新一年,舊一年,縫縫補補又一年,愣是支撐到了現在。
程星河也沒否認:“哎呀,你們耳力不錯嘛!要不要,打身上感受感受,切磋切磋?”
摸龍奶奶在行當之中,成名了半個多世紀了,身居十二天階中層,脾氣又古怪,沒幾個人惹得起,“我們不知道摸龍奶奶收了徒弟,哪兒敢得罪!”
程星河一樂:“不敢得罪就好——我問你們一件事兒,”
這個雞賊——果然,他也把來龍去脈,都給理清楚了。
而這個時候,又一個聲音跌跌撞撞的響了起來:“我哥呢,你們把我哥怎麼樣了?”
啞巴蘭。
看他過來我倒是一陣后怕,幸虧這個蠻牛來的稍晚,要不然的話,遇上了鬼眼蛾,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。
我連忙擺了擺手:“我沒事——給程狗幫忙!”
啞巴蘭迎頭就沖了過去,蠻牛一樣,把好幾個身子骨不好的抱腦袋先生直接撞飛。
而這一下,有個被撞飛了的先生不小心就把眼睛給露出來了,先是嚇的一臉蒼白,覺著自己要被鬼眼蛾給迷了。
誰知道適應了光線,才見到這里干干凈凈,哪兒有什麼鬼眼蛾,頓時就來了精神:“大家松開眼睛,干凈了!”
可饒是他這麼說,也還是有膽小的不敢松開,有幾個膽大的武先生松開了眼睛,頓時也是喜不自禁:“真的干凈了!”
韓棟梁一聽,也松開了,頓時高興了起來,帶著邸紅眼,就要渾水摸魚闖出去:“大家齊心協力,一起闖出去,哪怕摸龍奶奶的徒弟又怎麼了,照樣攔不住咱們!”
韓棟梁這麼一開口,其他的先生一尋思也是這個理,一窩蜂對著外頭就闖了出去。
今兒雖然沒法親眼目睹神仙打架,可聽也聽出來了,又不希望針對我的事兒傳出去惹麻煩,自然要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。
程星河一瞅這些人要硬闖,頓時氣炸了肺,狗血紅繩虎虎生風的舞過去,就掃倒了一大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