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一彪一愣,虎著臉:“你是不是想詐唬我?”
我搖搖頭:“見面是緣分——你屬什麼?”
田一彪掃了我一眼:“屬羊。”
那就對了,你這屬相叫這個名字可不大好,扛不住。
彪字本身是個好名字——如虎添翼嘛!
可你屬羊,非要叫“彪”,那不就是羊入虎口,皮毛不存?
田一彪知道了之后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,忍不住喃喃說道:“鬧半天這麼回事,操他媽,白花了五十塊錢。”
原來這田一彪的名字是新改的——從小就屬于慢半拍,放屁都吃不上熱乎的,他爹罵他沒用,守著那麼個遠房親戚也沾不上大光,他也挺喪氣,后來聽說改名轉運,花了五十塊錢找人改了這麼個名字,人家也說這名字好,如虎添翼,他還等著轉運呢,誰知道這一陣子田家的活兒他有五件能辦砸八件,眼瞅著快在這田家混不下去了。
這會兒他表情也變了,連忙就追問我,改個什麼名兒好?
我就告訴他,你不是屬羊嗎?要是改個帶草帶水的名字,倒是能轉運。
程星河立馬插嘴:“田藻——打個巴掌,給個甜棗。”
別說,正合適——有田有口,有草有木,可以說吃喝不愁。
田一彪一拍大腿,說這個名兒他要了,以后誰再跟他喊田一彪他跟誰急。
這麼三兩句話下來,他對我們的態度,也就改了不少,一口一個大師,鞍前馬后的。
我接著就問,這出怪事兒總不能沒原因——在此之前,這塊地有什麼講究沒有?
田一彪,不,田藻立馬說道:“這還真沒聽說——哎,有件事兒有點怪,要不我跟你說說!就是二婆婆的事兒!”
那個瘋了的老太太?
田藻瘋狂點頭。
原來,二婆婆現在看著慈眉善目,其實沒瘋之前雷厲風行,也是個女高管。
這個社區剛修建的時候,二婆婆就跑前跑后的管理監督。
但是有天晚上,二婆婆加了個晚班,跟幾個女員工出來上外頭的臨時廁所,忽然就聽見外頭有人哭。
那聲音嗚嗚咽咽,忽遠忽近,跟聊齋片頭曲似得,別提多瘆人了。
哭也就算了,還夾雜著一個很奇怪的聲音——噠,噠,噠,像是有人在敲擊鐵片一樣。
當時這地方荒郊野嶺的,那幾個本地的女員工嚇的不輕,低聲說,別是鬧鬼了吧?
二婆婆是個無神論者,罵了她們一頓,說世上哪兒有鬼,我去看看,誰這麼大膽子,在田家裝神弄鬼。
說著提起褲子就出去了——可這一去,就沒回來。
女員工們嚇的不輕,可沒辦法,成群結隊跟著過去一看,就看見二婆婆坐在地上,正笑呢——可她面前一片空曠,什麼都沒有。
只見她張著嘴哈哈大笑,別提多讓人毛骨悚然了。
有大著膽子的,問她笑什麼呢?
她就回答:“看見菩薩啦,菩薩踩蓮花……”
這田家的大宅子已經蓋了二十年了,而這個二婆婆,那天開始到現在,也整整瘋了二十年了。
我跟程星河對看了一眼——又是菩薩踩蓮花?
我接著就問,那這二十年里,出過其他事兒沒有?
田藻搖搖頭:“一直相安無事啊——除了今年開始死人。”
說著田藻更緊張了:“大師,我聽人說,田家本來沒這麼高的福祿,是我們老先生犯了天條,財星下凡,才帶的田家雞犬升天,老天爺知道了,容不下,所以才派神仙下手對付我們,是不是真的?”
財星下凡……
我接著就問:“二婆婆是在哪兒出的事兒?”
田藻指著前面一道小亭子說道:“就在那。”
過去看看。
誰知道,田藻攔住了我們,猶豫了一下:“哪兒都行,唯獨那個地方,不能過去。”
為啥?
田藻壓低了聲音:“那是我們家的壓金地,當然是禁地了。”
第1121章 鎮宅之物
我倒是有些意外,沒想到田藻連壓金地都知道。
這是風水上一個講究,說白了,跟厭勝術的講究一樣——壓一個鎮物,來取得風水上的效果。
厭勝害人的鎮物數不勝數——比如我第一次接觸厭勝鎮物的,是江總家的敲門小人。
普通風水上的鎮物,有的是為了保平安,這叫“安宅”,比如埋個長案——就古代人說“舉案齊眉”那種家具,取個“平安”的意思。
有的是為了富貴,這叫“壓金地”,比如會埋入一個柜子,柜子里裝滿金銀珠寶,這叫“富貴”,能源源不斷的招財。
但是這兩樣都有講究。
那就是絕對不能動——一旦被人動了,壓金地失效,主家一定會破財的。
這種壓金地的鎮物,關乎一家命脈,自然不許外人過去。
不過這是很老派的法子,我們這一代已經摒棄不用了——這東西入土,又要保密,一旦沒傳給后代知道,萬一出了幺蛾子,后代都不知道哪兒出的事兒,所以我們給人招財,一般都是明局招財。
看來之前給田家做陽宅風水的先生,是個老派人啊。
我瞅了田藻一眼:“你忘了我這次來的目的了?錢重要,還是命重要?”
田藻瞪了瞪眼,我接著說道:“你們家陰穴有高人點過,不會缺錢的,這里再好,也就是錦上添花,不會影響財運上根基的,再說要是沒有異常,我就不會靠近,你放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