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一身行氣傍身,隨便一絲一縷,都是有來頭的,但凡是個普通的邪祟,不用我動,自己也會被震出去。
可這個力量極強,竟然奔著我身后一撲,直接壓在了我身上。
連我的行氣也不怕,我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,真是“神仙”?
還沒等我想明白,只聽“嚓”的一聲,腦后撲出了一大團子東西。
什麼玩意兒?
可我哪兒還有時間去想,身體的反應速度比腦子的快,轉手就把七星龍泉抽出來,對著那個東西就逆劈了過去。
那個東西要躲,可程星河沒給這個機會,唰的一聲響,狗血紅繩陡然彈了出去,立馬就把那個東西給牽制住了。
這一瞬間,七星龍泉的鋒芒跟一個極其堅硬的東西一撞,當的就是一聲脆響。
我轉過臉,就看見一個身影,被七星龍泉的煞氣炸出去了老遠,落在了一人高的芭蕉叢里,不見了。
程星河吸了口氣,看向了我:“那個東西……”
我看了看手上的七星龍泉。
七星龍泉跟那個東西一碰,就是悠長一聲龍吟,到現在,還在嗡嗡的震動。
如果不是淬過無極尸的血,怕是又得斷一次。
我低聲說道:“小心點——那東西帶著個神器。”
能把七星龍泉撞成了這樣,等級不會比赤水青天鏡差。
程星河盯著我,眼神有些心有余悸。
我也回過神來了,剛才我腦后炸了什麼東西。
這一摸,這才后怕了起來——那個東西跟對付田家兄弟一樣,奔著我的大椎就咬下來了,可我套了白藿香給的型枕。
這型枕材質上好,綿密結實,竟然硬生生給我擋了一下,瞬間被炸了個粉碎,而我自己的脖頸,只擦破了一點油皮。
沒有這個東西——我他媽的要是剛巧沒滋生出龍鱗,自己也得跟田家兄弟一樣,被吸干了脊椎里的骨髓!
我和程星河一起回過頭,就去看那個東西——跑哪兒去了?
現在早就入夜了,這地方黑沉沉的,夜風一起,一草一木后頭,都像是不安生。
我抓緊了七星龍泉還想撥開美人蕉看看,可就在這個時候,一陣人聲窸窸窣窣的響了起來。
我和程星河一對眼,那東西摸回來了?
真要是這樣,敵明我暗最占便宜。
我們倆商量都不用商量,一起躲在了一叢木芙蓉后面,就等著給那東西來一下。
木芙蓉枝繁葉茂,開滿了花,只有跟井上有一點門縫似得空隙,但是靠近了一聽,我就覺出這腳步聲不對勁兒。
不是剛才那個叼東西怪物的聲音。
那怪物聲音縹緲,但是這個腳踩的很實,是人。
從木芙蓉下面的空隙,我就看出來了,是一雙做工很精致的銀灰色緞子棉布鞋。
這地方只有一個人穿這種鞋。
田宏德。
程星河也看出來了,狗血紅繩就要彈出來,可我一下就摁住了他的手。
程星河疑惑的看了我一眼,口型示意:“你又心軟了?”
我又不是酒心糖,有什麼好心軟的?
因為又有一個腳步追過來了。
那個腳步聲,也不是咬人怪物的。
踉踉蹌蹌,遠遠不如田宏德沉穩。
果然,一雙在月光下,都锃亮锃亮的皮鞋出現在了田宏德身后。
是今天給田宏德跑腿的小富豪。
田宏德的聲音有些不悅:“你沒見那位先生在呢,跟讓狗攆了一樣,成什麼體統。”
小富豪氣喘吁吁的說道:“實在是事關重大,不敢不立刻告訴您——還請您,有點心理準備,千萬撐住。”
田宏德的聲音更不悅了:“放狗屁!李北斗已經抓住,眼下事情就要成了,還有什麼大事兒比眼下的要緊?”
但田宏德畢竟是個超級富豪,自然有過人之處,幾乎立刻就反應過來了,轉過身子,聽聲音一把揪住了小富豪,帶著幾分難以置信:“你可別告訴我……”
小富豪吸了口氣,結結巴巴的說道:“您慧眼如炬,明察秋毫!沒錯——剛才山洪倒灌,把臥龍洞給淹了!”
那個長滿了人臉藤的地方,叫他娘臥龍洞?
不吉利不吉利。
田宏德猛地就吐出了一口氣,聲音一厲:“那李北斗呢?”
小富豪低聲說道:“還不清楚……已經找人下去撈了!”
我們眼看著,那個銀灰緞子鞋,猛地往后退了一步。
哪怕是田宏德這種經過大風大浪的,都慌了:“那李北斗被人臉藤捆那麼結實,萬一……”
是啊,他奶奶的,要不是老子破開了人臉藤,現在早涼了。
小富豪連忙說道:“您稍安勿躁,都說那個李北斗擅長絕處逢生,說不定,這一次,也能化險為夷!”
程星河看了我一眼,歪歪頭,意思是這倆人雖然抓我,可沒想到,竟然還挺關心我。
田宏德松開手,喃喃的說道:“萬一那位先生知道,就麻煩了……”
哦?
我心里雪亮,所謂的“那位先生”,肯定就是指使他坑我的那個。
到底會是誰,江辰?
可江辰這麼快就從長樂島上回來了?
小富豪連忙說道:“離著那件大事兒,還有幾個鐘頭,我讓手底下的人,抓緊找那個李北斗,哪怕到了閻王爺那,也要把他給拉回來!”
大事兒,他們找我,能是為了什麼大事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