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藿香回頭瞪了程星河一眼,一根金針就要扎進那女人身上,應該是想讓她冷靜一下,再細問情況,可沒想到,金針這麼一落,竟然“啪嗒”一聲,給彈了回來。
白藿香的臉色頓時就變了。
程星河隨口說道:“正氣水,我看你也是手潮了,吃飯的家伙事兒都拿不住了,是不是那幾天到了?”
白藿香甩手對著程星河就是一把針,程星河堪堪閃避開,連忙說道:“說說而已,你也不用給我展示啊!”
該。
我看向了白藿香:“她什麼情況?”
白藿香低聲說道:“她的血脈很怪,人間的針,扎不進去。”
難不成,她不是人間的人?
我心里一動,一下就想起了雷老怪物和皇甫球的話——使者?
當時,皇甫球不肯多說,但是白鳥來了一句,天地之間,肅靜威武。
什麼意思?
我蹲下還想問她,但是一靠近,她就銳聲尖叫,拼命的往后躲,看來沒啥用。
而程星河一看我們倆束手無策,一把將我給扒拉開,蹲在了她面前:“你跟井馭龍什麼關系?是你把他救走的?那個王八蛋現在在哪兒呢?”
他一靠近,效果跟我一樣,白藿香有些不耐煩就要把程星河給拉開,可程星河抬手躲過,忽然把襯衫給脫下來了。
我一愣:“你干啥?”
明知道她怕男人,你還要用美男計?
程星河沒搭理我,一下就把自己的襯衫掛在了那個女人身上。
這貨今天吃了靈藥,可沒少出汗,而且,又被山洪沖,又進了荷花池,這襯衫臟的乞丐都不要穿,上面一股子怪味兒。
白藿香皺起眉頭,說你要熏死她?
程星河瞪了白藿香一眼:“頭發長見識短,這叫怪味兒嗎?這是男人味兒!”
果然,那個女人一感覺到了那個襯衫的味道,更恐懼了——這下子,連叫都叫不出來了,聲音只是微微的顫抖:“拿開,拿開,拿開……”
這個程度,好像下一秒就被逼著昏過去了一樣。
“你讓我拿開也行。”程星河洋洋得意的說道:“把我們想知道的,說出來。”
我心里雪亮——那女的怕男人,他的衣服上滿是“男人味兒”,無異于是要嚴刑拷打啊!
果然,那個女人再也忍不住了,喃喃的說道:“拿開,拿開——我告訴你們,你們不要后悔就行了……”
后悔?
我忽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。
程星河還渾然不覺,抬手就把衣服給拿起來了:“你早說多好,少受點罪。”
那個女人抬起頭看著我們,像是屏住了呼吸:“你們,離我遠點。”
就好像只要我們靠近,空氣都變污濁了一樣。
程星河有些不服,我就把程星河給拉開了。
這個時候,田藻也戰戰兢兢的湊了過來——他怕這里再出什麼事兒,跟在了我們身后比較安全,結果正看到了我手上的那個半月金環,不由一愣:“這是龍篦子?”
我和程星河再次吃了一驚:“你認識?”
田藻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皮:“我在廟里見過,這不是豢龍大仙手里拿著的嗎?”
我心里一提:“你說的,是陶丘豢龍氏?”
田藻一拍大腿,立馬說道:“先生也知道?我去年夏天在那旅游過——那邊荷花開的真好!豢龍大仙的雕像,右手里就拿著這麼個東西,另一只手底下,壓著一個很大的龍,可威武了,我看著這東西模樣奇怪,廟里人就告訴我,這叫龍篦子,是專門給龍刮鱗的!不信你看!”
說著,他指向了上面的花紋:“上面應該是一個釣竿,和一個雷紋。”
我翻過來一看,果然沒錯。
我一下就愣住了,轉臉看著她:“你是——豢龍氏的后人?”
那個女人冷冷的看著我,眼神就像是在說,你才知道?
那就對了,《左傳》《九州要紀》《寰宇記》等等古籍都有記載,“董父好龍,舜遣豢龍于陶丘,為豢龍氏。”
意思是說,董父為舜帝在陶丘養龍,賜名豢龍氏。
是歷史上有名有姓有記載的養龍人,有雷澤養龍,魚竿釣龍,騎龍成仙的傳說——所以,那個龍篦子,才有釣竿紋,和雷紋,就是為了記載豢龍氏當年的掌故傳說。
真要是傳說之中的養龍人,那難怪那個“龍篦子”,能斬斷龍鱗!
我后心一陣發涼,這就是雷老怪物說的“真哪吒”,真正能降服龍的人?
我立馬問道:“那你跟井馭龍……”
可能我有點激動,往前走了一步,她的表情瞬間就凝固住了,我立馬知情識趣的往后退了一步,她這才說道:“井馭龍幫過我,我們豢龍氏,有恩必報。”
原來,井馭龍一直以“哪吒”自居,總想著有朝一日,真正的獵獲一條龍。
可他空有本事,卻沒有機緣——這龍哪兒是隨隨便便有個人就能遇上的?
而井馭龍這個人行動力是非常強的,他多方打聽,就知道了豢龍氏的傳說,找到了豢龍氏所在。
這個家族,豢養龍的歷史,有好幾千年了,他就慕名拜訪,想看看豢龍氏家,現在還養不養龍,能不能給他見識見識。
結果機緣巧合,他幫助了豢龍氏一個大忙,這個姑娘作為豢龍氏的嫡系,雖然極其怕男人,甚至因為克服不了這個障礙,不惜苦練了訓練傀儡和使用那種看不見的絲線的能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