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出手機,劃下了那一條消息,看到了田家喪事名單——說是園子里出了意外,幾個田家人喪生。
那幾個我們都認識,時髦男子,互換害人的田家兄弟,還有——瘋了的二婆婆。
白藿香吸了口氣。
因為她知道,二婆婆雖然瘋傻,但是身體健康,沒有意外的話,起碼不會死在今天。
除非,那個時候,瘋瘋癲癲的二婆婆也誤打誤撞,到了那片地方,田藻動了心,把財氣蟲挖出來,塞在了二婆婆嘴里,而他喜歡旅游,也許,也隨身帶了什麼能辟邪保平安的神器,能塞住二婆婆的嘴。
很明顯,他和二婆婆感情是相當好的,可人的心意是很復雜,也很容易被影響的。
程星河忍不住也說道:“這個名字改的,真是立竿見影。”
求仁得仁,他果然發了財,我卻沒想到,他卻用了這麼偏激的法子。
按著命宮,應該是個小康,可他大概不甘心。
明明目睹了田宏德的那個活教材,還是一意孤行。
算了,每個人所求的,都不一樣。
董寒月冷冷的看著我們,似乎不明白我們在咸吃蘿卜淡操心個啥,但接觸到了我的視線,倔強的轉了過去,看意思,像是要找機會弄死我。
想弄死我的也挺多,你在后面舉著愛的號碼牌吧。
車子停在了門臉門口,天上開始下雨,我把衣服脫下來給白藿香擋著,她把董寒月帶進了屋里,程星河還有點不放心,把雨水給抹了下來:“正氣水,你可得小心點,千萬別讓她給跑了。”
白藿香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:“你以為我跟你一樣不靠譜?”
程星河一拍大腿:“不是,正氣水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,我怎麼不靠譜了?”
我正要笑,忽然一個人不知道從哪里撲過來,就扎進了我懷里。
我一愣,就聽見一個嬌嫩的聲音響了起來:“爹!我想你……你為麼子不來看我,是不是不要我了?”
這才看出來,竟然是赤玲。
這一下,我心里不由一陣過意不去——把她留在了九鯉湖,是因為那地方對她好,可這一陣子東奔西跑,屁股跟長了刺一樣坐不下,一直沒工夫過去看她。
我拍了拍她的腦袋:“你怎麼來了?”
我們這里又是出了名的少雨,她那個陰陽身,白天也不好出來,多虧今天下雨,才有法子過來的。
她死活不松手:“這日子,你每年都給我做菌子湯……”
我這就明白過來了,原來,今天是赤玲的生日。
西川人的習俗,過生日都要喝上一碗菌子湯的。
我連忙就說道:“這不成問題,我給你做!”
程星河嘆了口氣,答道:“這事兒交給我吧!”
白藿香從小沒媽,跟赤玲一樣,是跟爹一起長大的,不知道這一幕觸動了她什麼心事兒,她眼圈子也一瞬間就發了紅。
可她注意到我看她,立馬就把臉轉過去,蹲在地上逗弄小白腳。
董寒月則吃驚的看著我,滿眼的難以置信:“你……”
她顯然也納悶——我竟然有個看上去比我小不了幾歲的“女兒”。
不過跟她也解釋不著,我就領著赤玲進去了:“你想吃的,想玩兒的,只管告訴我。”
赤玲高興極了,一雙手纏著我,就是不松開。
想必,以前她也是這麼跟親爹撒嬌的吧。
我也不忍心推開她,再一尋思,我還有要緊事兒要干呢——郭洋被人打的事兒,還沒澄清呢。
我就伸手捏住了灰百倉的尾巴尖兒。
果然,灰百倉那個頎長的身材一下就出現在了我面前,剛要拱手跟我問好,見到了赤玲,吃驚不小:“水神爺爺溫香軟玉抱滿懷,讓人羨慕——就是,小的多嘴一句,可別被水神娘娘知道。”
我說這個不重要,你跟我說說,郭洋那事兒怎麼樣了?
趕緊解決了,我還得拿里面的錢給厭勝門花用呢。
灰百倉連忙說道:“水神爺爺交代的事兒,小的自然是盡心竭力了!只是——小的雖然多方打聽,可也沒查清楚那個人的真實身份,更不知道,那人為什麼要打郭洋,只知道,那個人,怪的很。”
怪?
灰百倉連忙點了點頭。
原來,那天正好有個壁虎精在附近的電燈下偷吃蚊子,倒是目睹了一切,告訴灰百倉,說打郭洋的那個人,嘴里叼著一把刀。
我腦殼頓時就麻了一下,叼著一把刀?
這是個什麼操作?
“那人沒手?”
這話問出來,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——沒手怎麼揍郭洋?
灰百倉一聽:“不,是個健全人,可那人兩只手空著,也不拿刀,只用嘴叼著,怪模怪樣的。”
這就有點奇怪了,這什麼習俗?
但是很快,我就想起了李茂昌在我手心里寫的那個字。
“叨”。
那不就是嘴邊有刀嗎?
而這一瞬,董寒月看向了我,眼神更怪了。
我立馬問道:“你認識那個叼著刀的?”
董寒月開始不想說,但又怕我拿“男人味”對付她,這才不情不愿的說道:“你連煞神都不知道?”
我的心猛地就揪了一下。
臥槽,我是真沒想到,
對了,傳說之中的煞神——就是嘴里叼著刀出現的!
煞神,顧名思義,自然是帶來兇兆的神靈。
傳說之中,有人趕路,見到一個人口中叼著三把刀,行色匆匆,進入到了鄰居家里,覺得有些奇怪,鄰居老實巴交,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