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有道理。
這一路上舟車勞頓,得知瀟湘終于有救,我也放了心,頓時就覺出累來了,躺在了貴妃榻上就閉上了眼睛。
可一閉上眼,我總覺得,眼前有兩個紅燈一閃一閃的,怎麼也睡不踏實。
上次見到的紅燈眼睛——是赤焰蟒。
程星河早已經呼嚕震天,白藿香和赤玲也進了房間關了門,我一邊尋思著,一邊就把那個龍篦子給拿出來了。
董乘風看見龍篦子,至于這麼著急?
而且——他的身體,為什麼那麼柔軟?
更別說,這地方的腥氣……
再一尋思,我瞬間坐起來了,媽的,一激動,差點忘了一件要緊事兒。
來的時候,跟啞巴蘭和蘇尋說好了日落之前要給他們打個電話報平安,要是日落之前沒打電話,那就是我們出事兒了。
他們萬一等不到我電話,帶著董寒月找上來,就被動了。
于是我拿出了手機,就想找個比較高的地方,說不定還能尋找到一些信號。
金毛倒是覺出我要出去,巴巴的跟了過來,故技重施還想上我肩膀上來。
可金毛自從吃了黑蟠的腦仁,現如今越來越大,心里一直沒點數,還以為自己是個寶寶,我就假裝沒看明白它怎麼想的,讓它在原地等著我。
金毛十分不爽,傲嬌的扭頭走了,趴下就睡。
我爬到了屋頂,誰知信號欄也是空的。
那就對不住了,我只能出去找信號了。
居高臨下,這個大宅下面就是一望無際的晴天碧海,簡直賞心悅目。
我從房頂子上翻過去,沒多長時間,就到了最外圍的墻頭上。
這一路上,我都沒碰上董家兄弟倆。
而且——說是豢龍家族,我還來了興趣,他們都在哪里豢龍啊?
這地方,也沒看到什麼龍。
我就又往荷花池底下看了看——那水里肯定有東西。
不過最要緊的是報平安,我蹲在了墻頭上,把手機往外一伸,果然,一出了那道外墻,信號頓時就足了,啞巴蘭一接電話十分高興:“哥,你可算來電話了,再不來,我和洞仔就要殺進去了!”
我讓他踏實住了,又問董寒月怎麼樣了?
啞巴蘭壓低了聲音:“她纏的嚴嚴實實的,哥你只管放心,她上廁所,我都跟在外頭聽聲音,一準跑不了。只是……”
我一皺眉頭:“怎麼啦?”
啞巴蘭說道:“咱們這個旅館,也能看見她們家那個山,她今兒往外一看,臉色就變了,掙扎著非要回來,說家里出事兒了。”
出事兒?
這地方風平浪靜,甚至死氣沉沉,能出什麼事兒?
啞巴蘭說他也問了,可董寒月就是不說,甚至央求著他和蘇尋,只要放了她,她可親自去找伯祖救瀟湘,甚至跪下磕頭,腦袋都出血了。
接著他就說道:“所以我和洞仔都著急,等著哥你報平安,哥你那既然沒啥事兒,我估計她就是想耍花招,騙我們放了她,那演技,能捧個金雞獎了!”
接著得意洋洋:“幸虧我不傻。”
腦袋磕出血?
我皺起眉頭,我并不了解董寒月,可照著這兩天對她的觀察,她會是這麼狡猾的人?
結果這個時候,電話那頭頓時就是一聲尖叫:“你在給李北斗打電話,對不對?我求你,我求你讓我跟他說句話!”
我立馬說道:“啞巴蘭,開話筒。”
董寒月的手不能放開,啞巴蘭和蘇尋又都是男的,不能離她太近。
外放這麼一開,董寒月的聲音立刻尖銳了起來:“我們家對頭,盯上我們家了,李北斗,我求你,只要遇上性格特別……”
她一時語塞,像是考慮那句話怎麼說,半晌才說道:“特別好色的人,殺了他!只要你能殺了他,你要我們家做什麼,都可以!”
對頭?
我立馬問道:“你對頭是誰?”
結果話剛說到了這里,信號一下就斷了,我立馬重新撥過去,可信號那一格又沒了。
他媽的。
我想跳下墻頭去找信號,可又擔心一跳下去,落在陣法外面,就進不來了,正猶豫呢,忽然就聽到了一陣嬌笑聲。
我轉臉一看,看到了一個女人。
那女人斜倚在墻頭上,一只手撐頭,動作雖然也不特別,但說不出為什麼,就是特別魅惑,那身材極為修長,短短的裝束,一雙白腿在暮色里亮的發光。
我心里一沉——她什麼時候出現的,我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?
而且——她的容貌雖然沒有瀟湘和阿滿那麼好看,卻像是有一種奇怪的吸引力,讓你的眼睛落在她身上,就跟被捕蠅草抓住的蟲子一樣,怎麼也掙扎不開。
她像是覺出來了,微微一笑:“我好看嗎?”
我嗓子眼兒像是有了點火,老想往下咽什麼,立馬把視線錯開了:“你誰啊?”
這個地方,青氣是非常旺盛的,宛如一團子迷霧,在這種地方,很難分辨,青氣是人身上散發出來的,還是這地方本來就存在的。
她以一種極為性感的姿態起身,對著我就走了過來,自來熟似得,就把胳膊套在我脖子上了,一雙幽深的眸子盯著我:“小哥,你又是誰,長得真好看……”
我趕緊把她的手拉下來:“你上這里來干什麼?”
“我來吃楊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