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鱗虬到底動彈不得,是吃虧的,這下,更是一點花招也沒有了。
我掙脫出來,活動了一下手腕子,四下里一看,身邊滿坑滿谷,全是不會動的如意蚺。
銀環也已經趴在了地上。
月光皎潔,她本來細膩白皙的皮膚上,出現了星星點點的反光。
她的傷勢很重,已經撐不住人形了。
那些,是鱗片。
難怪她叫銀環——她身上浮現的,是一絲一絲的銀光。
卻讓她顯得更妖嬈了。
說不上為什麼,我忽然覺得,那一抹銀光十分眼熟。
可我分明是第一次接觸到如意蚺啊!
我就蹲下了:“你怎麼樣?”
銀環盯著那個“輪胎精”,眼睛有點失神,聽我這麼一問,這才媚眼如絲,緩緩說道:“還沒把你弄到手,死也不甘心啊……”
有精神說這種話,可見沒生命危險。
這會兒董乘雷把董乘風給抓緊了,拖過來,對著我干脆利落就跪下了:“多謝你幫了我們家這個大忙!”
我搖搖頭讓他起來,為了瀟湘能回來,自然要護住你們,利益相關,不用言謝。
現如今,那個大珍珠的光芒已經越來越黯淡,眼瞅著快消失了,應該是破不開了,我們都松了一口氣。
可董乘雷就是不起來:“要不是你,我們還蒙在了鼓里,被這個奸細給……”
程星河忍不住了:“是啊,幸虧我寶貝兒子聰明,你個馬后炮早干什麼去了?要不是你磨磨唧唧,云山霧罩,不把靈根的事情說清楚,也不至于這麼麻煩!”
董乘雷表情有些慚愧,但還是說道:“這事兒我是得道歉——可這件事兒,是我豢龍氏的大秘密,絕對不能對外面說出來!”
程星河一皺眉頭:“不就是壓那個玄鱗虬的嗎?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?”
董乘雷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,沒吭聲。
“沒這麼簡單,”我擺了擺手:“這個靈根,怕不光是壓玄鱗虬的,也是你們豢龍氏的命脈所在吧?”
董乘雷真跟被雷給打了一下似得,抬起頭看著我,一臉難以置信:“你……”
程星河皺起眉頭:“命脈?”
我答道:“就跟你說的一樣——充電樁。你還記得吧,白藿香說過,董寒月的血脈很奇怪,凡間的針扎不進去,就是因為這個血脈。”
這東西,不光能給如意蚺帶來靈氣,也能給豢龍氏帶來靈氣,就跟太陽一樣,普照萬物。
這豢龍氏養的是龍,龍是神獸,凡人駕馭不了,這個東西,能給豢龍氏補靈氣,降服神獸。
一旦這個靈根被破了,那豢龍氏的靈氣,也一樣就沒了。
就跟一魚能兩吃一樣,這個靈根,能有三個用處。
一是護佑豢龍氏,二是滋養如意蚺,第三,就是我們親眼所看見的,是鎮壓玄鱗虬。
也不知道那個大珍珠什麼來頭,這麼大的本事。
董乘雷也覺出來了,根本就瞞不住我,這才苦笑著說道:“先生說的,一點錯也沒有,這東西,只有當家的幾個人知道。”
原來,這東西,也是他們豢龍氏的先祖留下的,據說是天上的嘉獎的。
堪稱是個定海神針。
當然不能泄露出去了,誰敢把軟肋亮給別人啊!更別提,這東西一旦被傳出去,還不得引來數不清的覬覦者,都說不怕賊偷,就怕賊惦記,哪有悶聲發大財舒服。
所以,一直到了我沒說破之前,這董乘雷都只字不提。
豢龍氏明知道這個靈根能滋養如意蚺,也不敢從這里下手整治如意蚺,就因為這個靈根和承重墻一樣,是公用的,一旦出問題,樓上樓下都得倒霉,多反目成仇,為了自己,也不能打這個東西的主意。
銀環冷笑了一聲:“要不是我們,你們也不會有這個好東西在——現在可倒好,忘恩負義。”
這東西還跟如意蚺有關系?
董乘雷假裝沒聽見,接著就把話題給岔開了:“這麼說——我們跟如意蚺,是被人給挑撥了,才反目成仇的?”
這個事兒涉及到了三四方,錯綜復雜的,叫我說,這個時間線應該先理清楚了。
銀環立刻說道:“這事兒,我幫你理。”
原來,最早的時候,玄鱗虬行為暴虐,造成了大災不說,知道豢龍氏是專門馴養龍的,竟然還上門挑釁,要看看豢龍氏能把自己怎麼樣。
豢龍氏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,可玄鱗虬很難對付,倒是多虧了如意蚺幫了大忙——冒著被雷劈的風險,頂著傷身的神氣,幫他們跟天上借來了天雷,這才讓豢龍氏順利壓制了玄鱗虬。
豢龍氏也在這件事情上,得到了“靈根”。
為此,如意蚺就算是豢龍氏的恩人。
豢龍氏為了報答如意蚺,就把聲名狼藉的如意蚺留在雷山南,跟如意蚺共享靈根。
一直是相安無事的。
但是這些年來,龍越來越少了,豢龍氏也是迫于無奈,為了保持血統,才把主意打在了如意蚺身上——不光是因為如意蚺的血管用,也因為如意蚺沾染了靈根的靈氣。
可豢龍氏說好了只取血,不傷命,但是等銀環回來,還是發現自己的如意蚺死了許多。
我立馬問道:“你怎麼知道,那些如意蚺,就是豢龍氏殺的?”
銀環怒道:“這還用說嗎?除了他們,誰有這個本事,又有誰需要我們的血?更何況,他們的人也承認了。”